夜之昂看着她终于有了表情的脸。
是为着另一个男人而愤怒。
而刚刚，她至始至终都冷若冰霜，就像一具没有情绪的木偶。
“你爱上了梵西？”
夜之昂眸底冷意未明，眼尾带着沁冷凉薄。
“与夜总有关么。”
沐宁希面上恢复冷漠，接着拿出手机，冷冷道，“既然夜总没有当陌生人的自觉，那夜总就去坐牢吧。”
说着翻出里面那段自己保存着的视频，准备发上网。
夜之昂不动不阻止，只是凉薄的眼尾又掀几分，一边轻抚小白猫的背脊，一边说，“沐宁希，你觉得，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沐宁希拧眉看他。
夜之昂唇角泛起弧度，“或者我该问，你觉得，是让我坐牢重要，还是梵西的手重要。”
沐宁希眸变，“什么意思。”
夜之昂将电视屏的画面放大。
那里面是夜梵西在弹琴的侧影。
纵然周围工作人员都在忙碌，发出着不小的声音，夜梵西都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指间飞动，神情陶醉。
那是发自内心对钢琴的喜爱，并且已经深入骨髓。
“你说，如果梵西的手指断了，再不能弹琴了，他会怎么样？”
男子的嗓音如恶魔，飘入沐宁希的耳膜。
沐宁希瞠大眸，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愤怒，“夜之昂，那是你弟弟！”
夜之昂唇角讽刺森寒，“流着我厌恶的男人和女人的血，我该把他当亲人？”
沐宁希攥了下五指。
夜梵西是祁雨柔和夜之昂大伯的孩子。
而虽然叫着大伯大娘。
这个大伯，却是曾经因为嫉妒夜之昂的父亲，让祁雨柔故意接近并勾引，最终，害得夜之昂父亲在知道真相后自杀。
这等于是杀父之仇。
所以夜之昂对这两人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把这两人的孩子当成亲人？
哪怕他自己身上流的也是祁雨柔的血。
却是只会更加厌恶吧。
可。
“梵西是无辜的，他根本不知道你父亲上一代的恩怨……”
“小白也只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猫，可你刚刚因为厌恶我，摔了它。”
夜之昂嗓音平铺直述，截断沐宁希的话。
沐宁希眼神冷了下。
夜之昂，“所以，离开夜梵西，否则，他的手指将再不能弹琴。”
再不能弹琴，多轻飘飘的几个字。
仿佛不会痛一块肉，更不会伤性命半分。
可对夜梵西来说，钢琴就是他的命。
而不能再弹琴的夜梵西，和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有什么区别。
又或者说，当被折断了梦想的翅膀，夜梵西还会是那个像天使一样阳光温暖的少年吗。
不。
断了翅的天使，绝不可能再是天使。
而沐宁希终于明白夜之昂的目的。
用郁南烟引她来。
却最终是用夜梵西做要挟。
因为她哪怕发了视频，让夜之昂坐牢。
可千里之外，夜梵西的手指也会在下一秒遭遇变故。
夜之昂就是在用夜梵西，反要挟她。
呵。
不愧是夜之昂。
永远只有更狠更无情。
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算计。
只是她不明白，“夜之昂，为什么。”
他已经把她伤得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躯体。
他还想怎么样？
难道就因为一双像他母亲的眼睛，她到死都要被他纠缠？
还是，她也像他父亲一样自杀了，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夜之昂看着她，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