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挠了挠睡得蓬乱的头发,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愕然道:“我舅怎么来了?”
他爸无语地道:“出了这么大事,你舅不得问问你这个好外甥,到底都干了什么好事吗?”
“你一天天的都懂什么,知道方总顾问那边是什么情况吗?”
“你这哪是帮忙,你这是在坑你舅啊!”
季雨连忙从里边蹿出来,在他老子追下来之前下了楼。
此时,包会长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季家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却没有看进去。
听到楼梯上的动作,他抬头看过来,就看到了那一对父子俩一前一后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季父手里拎着的条杖,包会长皱了皱眉头,道:
“孩子大了,有什么事跟他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上手打了。”
季父叹了口气,道:“他捅了这么大篓子,不打真是不行了。”
包会长摇了摇头:“行了,我跟小雨聊聊,你先回避一下。”
季父知道季雨从小跟包路华一起长大,跟舅舅更亲,他们甥舅俩单独说话更好,他便上楼,把空间留给了包会长和季雨。
包会长并没有斥责季雨,直接问道:“当时具体什么情况,你说来听听。”
季雨知道包会长不喜欢听废话,就简单地将当时的具体经过说了一遍。
包会长越听,越是不由得叹气,他觉得这孩子确实有点该打。
等季雨说完,包会长叹道:“小雨啊,以后做事,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我这边其实真的没什么事,你这么做,本来是出于好心,可这个结果反而起了反作用。”
季雨这时候也知道,如果让方开来他们知道自己跟包会长之间的关系,那方开来他们说不定会对他舅产生不好的看法。
这事他确实做得有点冲动了,更糟糕的是,经过鉴定,他带去为难人的瓷器,还都不是他以为的秘色瓷。
到头来丢脸的可是他季雨!
他舅也受到了牵连。
想到这些,季雨终于产生了一点愧意,当然这愧意是针对他舅包会长的。
“舅,我真没想到,那两件瓷器一个都不是秘色瓷。”
“那个星洲的龙大师居然告诉我都是,这什么屁大师啊?这不是骗人吗?”
包会长冷笑道:“你放着自己舅舅不用,让外人给你看,你可真行?”
季雨尴尬地笑了笑:“舅,你不是说我眼光不行,不让我花大钱玩收藏吗?”
“所以你就瞒着你舅,找外人是吧?”包会长也被这外甥说得没了脾气。
他想了想,道:“行了,改天你跟我去见见方馆长还有葛副组长,跟他们道个歉。”
“只要你态度过得去,这事就算过去了。”
季雨哪肯去啊,他当下就表示反对:“舅,你这不是难为人呢嘛?”
“我可不去,说什么我都不去。”
包会长一时也拿他没办法,季雨不肯去,难道他还能把人绑去不成?
他只好叹了口气,道:“行,你不去那我自己跟他们道歉。”
季雨一听就急了,连忙道:“舅,你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你给他们道歉?”
包会长瞪了他一眼,道:“你被星洲的龙大师当成了对付方馆长他们的工具人,如果不是葛副组长去了,你知道最后会怎么收场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家总得有人出面,有个态度吧。”
“你不去,那不就得我去?”
“方总顾问派这个巡查小组在全国检查,上边多重视?你如果不想让你舅干这个会长了,那你就继续折腾下去得了。”
听到包会长说得这么严重,季雨也总算是认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他犹豫再三,终于无奈地道:
“行吧,那我去道歉还不行吗?”
“说吧,哪天去?”
包会长见他总算知道点轻重,便没再责怪他,道:“得等两天,早上葛副组长出发去兴庆县了。”
“他们跟电视台的摄影和记者一起走的,省里打算把这次挖掘活动拍成记录片。”
听到这里,季雨就愣住了,讷讷地道:“这就走了……”
包会长见他呆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插在一起,不时搓着手指,也不知道是想什么。
他皱着眉问道:“小雨,你这又是怎么了?”
季雨继续搓着手指,直把指节掐出深深的红印,才停手。
包会长越看越不对劲,他立刻坐到季雨旁边,严肃地问道:“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别等事情闹大了再说,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
季雨立刻反驳道:“我又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他不似作伪,包会长才疑惑地道:“那你怎么这样,六神无主的,肯定是有事。”
季雨想了想,抬起头来,道:“舅,你是考古协会会长,如果说,葛宏他们这些去兴庆参加古墓挖掘的人,半路出了事,那你会不会受到牵连?”
包会长一下子就怔住了,季雨说出这种话,那这里边一定有点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
他急切地追问道:“什么半路出事?你是说,葛宏他们这次出发,半路可能会出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包会长情不自禁地将两手搭在季雨肩膀上,用力地摇晃着。
这动静将楼上的季爸给惊动了,他趿拉着拖鞋从楼上冲了下来,一边跑一边问:
“季雨你这混小子,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季雨被包会长摇得头晕,连忙拦住,道:
“舅,不关我的事,是别人。”
“是谁,你快说,到底是谁,是不是有人要加害葛副组长他们?”
听到这里,季爸吓得一哆嗦,一下子静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季雨。
他一向觉得,他们家的季雨性格虽然有点顽劣,可本性还是好的,他不会牵涉到害人这种事上吧?
一时间,季爸心惊肉跳地,大气都不敢出。
季雨见包会长这么紧张,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小,而且真出事,恐怕他舅这个考古协会会长也会受牵连。
他便道:“舅,爸,这真不关我的事,是我昨天晚上无意中在酒吧听到的。”
随即,他将酒吧里那两个人说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季爸严肃地道:“他舅,兴庆那边山里确实有个地方叫一线天,那地方有条小路,长有十几米,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边都是悬崖。”
“要是有人埋伏在那个地方害人,真的有可能得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