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俞在脑海里拼命喊着小五,可喊了好一阵都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胡娅的那把刀上到底沾了些什么,刚才谨珑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清。
林辞俞愣了一会儿。
降温。
对,他需要降温才行。
这样样子,他可能就要高烧不退了。
林辞俞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走到门口去。
“咚”的一声闷响,传遍了整个房间的各个角落。
听着这沉重的响声,可想而知是膝盖着地了。
江珩在浴室里往浴缸里倒了不少冰块,他上网查过可以采用冰块降温这种方法。
林辞俞现在还是人类形态,如果江珩贸然行事,恐怕会把人吓得不轻。
他让管家送了好几桶冰上来,然后想着趁林辞俞还未清醒,把冰块都放进水里。
管家离开后,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江先生为什么要做这到这种地步。
江珩再度锁上门,提着一桶冰来到浴室,把所有的冰块都倒进浴缸里。
一旁的桌子还放着浴巾和一些药物。
突然泡在冰水里,还是这种季节,绝对会感冒的。
等江珩打理好一切后,外面却传来了声响。
“阿俞!”
江珩跑出来后,才发觉林辞俞不知何时坐在了地上,膝盖红了一片。
“怎么坐地上了?”江珩赶忙把人抱了起来。
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林辞俞的鼻尖翕动了几下,然后两只手攀附上江珩的脖子,紧紧搂住。
“江先生身上的味道……”
怀里的人软乎乎的,江珩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林辞俞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的状态,因此江珩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乖的过分。
“是雨后草木的味道……”林辞俞顿了顿,声音也渐渐弱了几分,“和远哥好像……”
也不知道江珩有没有听见后面林辞俞小声嘀咕的话,林辞俞的意识已经变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嘴角翕动,轻声呢喃着一些或许江珩听不懂的话。
江珩抱着林辞俞一同泡进了漂浮着许多冰块的浴缸里。
冰冷的寒意从四肢涌入到林辞俞的体内,浴缸里的冰块足以让他镇定下来。
林辞俞用尽仅剩的力气抱住江珩,如果江珩想要稍微松开一下,林辞俞就会立马上前抱住他。
江珩也难得见到林辞俞这么黏人的一面,就像一只被抛弃过的猫咪一样。
让他忍不住想要摸摸他,再亲亲他。
可他还是忍住了。
他有些舍不得。
“唔……冷……”
林辞俞无意识地喊着冷,但下意识就往唯一的热源的方向蹭。
江珩没有办法,只好轻轻推开怀里的人。
但下一秒,又会被抱着,继续往他的怀里钻。
一来一回的次数多了,江珩也有些头疼。
他把手贴上林辞俞的额头,体温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高。
他连忙把人从浴缸里抱了出去,给他换了身衣服,再把衣服放到烘干机的地方。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江珩在给猫咪吹毛。
林辞俞的难受程度似乎过去了,不再发出一些呓语。
但如果江珩离开的地方远了些,林辞俞就会在床上泫然哭泣。
“阿俞,知道我是谁吗?”江珩坐在床边,指节轻抚过林辞俞的脸颊。
“先生……”林辞俞微微睁开眼,眼神有些空洞,感觉是在无意识地叫他先生。
“先生是谁?”江珩反问道。
林辞俞半垂下眼帘,似乎是在思考。
良久,才缓缓开口。
“先生……是江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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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的客人见热闹过去了,围观的人也都一哄而散。
谨珑看着江珩抱着林辞俞离去后,眸底划过一道思绪,感觉他自己要重新想想要如何向自己的雇主解释今天的事情了。
忽然,自己的手里钻进了一只小手,谨珑低头一瞧,发觉雪洛低垂着头牵住他的手。
“小洛,怎么了?”谨珑蹲了下来,刚好能与雪洛平视,才发觉雪洛两眼通红,眼泪汪汪的,“怎么哭了?”
谨珑从餐桌上抽了好几张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掉雪洛的眼泪。
可怎料越擦越多,止都止不住。
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都是小洛的错!”雪洛嚎啕大哭,一下子又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如果不是我,俞哥哥就不会受伤了!”
谨珑连连摆手,“不是的,怎么会是小洛的错呢?错的是坏人,不是你。”
“可……可如果不是因为我,俞哥哥就不会受伤了。”雪洛哭着哭着打起来嗝,每说一句都要打一次嗝。
“罪魁祸首不就是我,嗝,吗?”
谨珑把哭的不能自已的雪洛抱进怀里,小力拍打着他的背,安抚道:“如果小洛觉得是自己的错,等你的俞哥哥好了,再去道歉不就好了吗?”
“他说的对。”南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蹲在了谨珑的隔壁,“小洛,有些事情有的时候是无可避免的。做错了就去道歉,恳求别人的原谅。”
“再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好好对待那个你觉得亏欠的人。”
南希说的话让雪洛有了一定的感悟,他捏紧了自己的手,坚定道:“那我现在去找俞哥哥道歉!”
谨珑连忙拉住了他,讪笑道:“你俞哥哥现在需要休息,我们不能打扰他。”
雪洛懵懂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南希刚开始还有点怀疑,可转瞬便明白了谨珑的意思。
那看来今晚,他那兄弟的艳福不浅啊!
与此同时,那几个人被管家带到了庄园的小别院里。
“先把他们锁起来,等着先生发落。”
“是!”
管家刚准备离开,南希却走了过来。
“南先生。”
南希抬了抬手,示意管家先在一旁侯着。
“我不是我那兄弟,我的手段没有那么残忍。”南希蹲在胡娅和那个男人中间,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扬,“保证会让两位感受到什么叫宾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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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两人并没有像谨珑想象那般,发生酱样那样的事情。
林辞俞的已经退了烧,江珩给他喂了点粥,打算再把闷汗后的衣服换了一身。
江珩打开衣柜后,想要找一件能够换的衣服,却发现整个衣柜里只有单薄的几件衣裳。
能够保暖的衣服,更加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