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弟弟一直在赌，欠了很多钱，她跟罗源也是因为罗源给钱多。”
两人已经上车，“一直赌一直帮忙还债？岂不是吸血鬼般的存在？”
“她一直心甘情愿还债。”
这种行为和甄珠的三观相悖，但她没说什么，人间万象，存在即合理。
根据小哥的地址找到了晶晶的地方，好家伙，跟当年青鹤住的地下室有过之无不及。
晶晶住的地方不是地下室，算是京城有名的贫民窟，这一片面积不大，住了上万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走在巷子里，旁边有几个染黄毛的青年蹲在地上抽烟，看着甄珠的眼神，玩味又罪恶。
有个人扔了嘴里的烟头准备站起来，却被甄珠身边的男人眼神警告了。
那双眼睛幽深不见底，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好像在说：不想死就滚远点。
其实他们一向不害怕穿西装打领带穿皮鞋的社会精英，这种人大多戴着金丝边眼镜，看着人模狗样，其实怂的一比。
几个人围上去，主动打开公文包上交钱包，更怂的甚至连女伴都拱手相让。
但今天这个，虽然西装革履，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混黑的，大概从良了。
他们就是没事做整天逛大街的，连混混都不算，非常识相地走了。
甄珠无比庆幸带着林微雨来了，如果她一个人来，就算能保证安全，也要费一番功夫。
防狼电棒虽然好用，却胜在出其不意。
这三四五六个的，不好对付。
林微雨看出她的心思，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腕。
这一片都是平房，一个院子里住了四五户人家，可能一家五六个人住在一间十平米的小屋里生活着，外面经济飞速发展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每个人脸上挂着麻木。
甄珠拉着林微雨跨进大门，这时候“哗”地一盆水泼过来，甄珠连忙躲旁边，林微雨站的近，昂贵的皮鞋湿了四分之三。
脸黑得可怕。
泼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穿着洗旧的红色围裙，“干嘛的，没看见我在泼水吗？”
得，倒打一耙。
林微雨显然没打算跟她计较，因为你计较了，也“讹”不出钱来。
甄珠拍拍他的胳膊安抚他，对大姐说：“请问晶晶住哪个屋？”
这里一共五个房间，大姐站的这间排除。
“什么晶晶？没有。”
甄珠很快意识到大姐应该不认识晶晶，“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在歌舞厅唱歌的。”
“她啊~”大姐明白了，但一脸不屑，“你们跟那种人是朋友？”
甄珠不欲纠缠，“找她有事。”
“那间。”
大姐抬手指了一间，这间房子被左右两边的房子夹着，好像只有一个门的宽度，逼仄狭小，门前摆了一盆茉莉花。
甄珠上前敲门，林微雨蹲在地上擦鞋，越擦脸越黑，泼在脚上的不知道洗了什么，一股下水道的味道。
敲了快五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一条小缝，屋里很暗，隐约可以看到她是一双丹凤眼，她很警惕，“敲错门了。”
说着准备把门关上，甄珠连忙拿手抵住，“你是晶晶吧！”
甄珠已经把手腕插在门缝中，她关不上门，“我们找你打听点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找别人吧。”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但甄珠并不奇怪，因为这是独居女性的警觉性，特别是生活在这种地方，更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我可以给钱！”
关门的力道松了一些，甄珠重复道：“五千。”
晶晶让他们进门，顺手把旁边的灯打开。
甄珠心说：还是钞能力好使。
同时疑惑：一个如此看重钱财的人，有必要把金主杀了吗？
开灯之后，屋中一览无余，这个房间连10平米都没有，摆了一张单人床，床上、桌子上、凳子上堆满了衣服，看样式是她晚上唱歌的时候穿的。
右手被牵起，林微雨在看她的手腕，刚刚卡在门缝里，现在看着红通通一条，他皱眉，甄珠知道，他有点生气。
拍拍他的手背，我没事。
“随便坐。”晶晶并不因为自己的居住环境而感到尴尬，反而十分坦然。
甄珠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道：“我们想知道你跟罗源的事情。”
晶晶一愣，“你们在调查罗源的死？”
“是的，把你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我，五千块一分不少。”
晶晶笑了一下，“看在钱的份上，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吧。”
“我弟好赌，欠了很多钱，没钱还了我就去蓝海歌舞厅唱歌。嗯……怎么说呢，我长得还行，唱得也不错，竟然赚了不少钱，至少比那些在工地累死累活的赚得多。”
“不过赚的多了，钱还是还不完，因为我弟赌得更大……”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甄珠听出了悲哀。
晶晶长得很好看，不算亮的灯光打下来，她的皮肤白皙，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更惊讶的是，她好像很小，甄珠觉得她可能不到二十岁。
甄珠听着晶晶悲惨的人生，欣赏她的美貌，林微雨却丝毫不关心，只盯着面前这只红肿的手臂，要不是因为晶晶可能知道什么，否则他一定要找这个女人算账。
“我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钱多得快还不上了，罗源第一次来歌舞厅就喜欢我，他要我做他的情人，我谈了条件，他答应了，我就跟了他。”
“两年，都是在外面，一直偷偷摸摸的，他怕老婆知道。”
甄珠抓住了关键，“所以他老婆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没有出现在他老婆面前，他老婆也没见过我，至于有没有人告密我就不知道了。”晶晶露出讽刺的笑容。
结合之前林微雨说的，甄珠问：“罗源很怕他老婆？”
“他讨厌他老婆，私下跟我骂过很多次，但是他没办法，因为他做生意的钱都是老婆给的，说到底就是个吃软饭的。”
“他只有一个女儿，他跟我说过很多次让我给他生个儿子，将来可以继承家产，但我哪里信，他的钱都是从老婆那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