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瑜凭着记忆寻找茂盛,她一向路痴,但却还是幸运地找到了,一路上特别顺利,洛铮居然也没有发现,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因为急切想见到许砚珩,所以她没有细想个中缘由。
她想到自己脖子上的印记,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什么宣誓主权,估计只是想让许砚珩误会罢了,不行,她得在洛铮出现在许砚珩面前之前解释清楚。
必要的时候在他面前演一出戏又如何呢?
沈千瑜惊觉酒店进的也太容易了吧?虽然她不对外界了解知之甚少,更遑论她从不喜的娱乐圈,但至少也能知道楚缨现在应该很火,作为婚礼彩排的酒店,这里居然能随意进出?
她走进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宴会厅,准备进卫生间拆一下发型,她得把不该露出来的遮掩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造型师很容易地就把她的发型盘出来了啊,为什么自己拆却这么麻烦,顾不得这么多,她随意地扯开,乱且毛糙,她随意用水抹了一把头发,就去找“婚礼现场”。
沈千瑜觉得自己现在身上要是有钱的话,今天买彩票指定能中奖,毕竟今天一切真的都是顺顺利利的。
等她走进去之后,里面只有寥寥数人,不外乎都是她认识的,她很突兀地戴着口罩,但是却没人注意到她,他们都背对着她,可能在讨论现场的细节吧。
沈千瑜这时候不禁感慨自己的心可真大,老公要和别人结婚了,她居然还在欣赏婚礼现场,和自己那次做了个对比,她得承认,这次的好像更用心。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五年前那场婚礼原是商业联姻,只是恰好是他们,并且他俩有情罢了,现场也不是全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除了奢华,好像并不那么用心,看着这片令人沉溺的粉色花海,她想,没有哪个女生会不喜欢的吧?
她突然有点不敢往前走了,三年,谁都不知道她是生是死,那些传闻真真假假,她又怎能知晓如她所测一般。
也许,他是真的另有新欢了呢?
也该庆幸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要不然她已经迈出了这么多步,他们却还仍未察觉到她,目测她离许砚珩也就不过20步的距离,只是她的脚却越来越沉重,她不敢上前,更不敢问。
对不起,她怂了,她不敢赌,不敢赌许砚珩对她是否一片深情,是否还记挂着她。
更不敢赌,以洛铮的偏执,会不会对许砚珩和许如愿出手,毕竟那天他掐徐若倾是用了狠劲,好似真的不怕掐死她一般。
许砚珩,看到你现在还不错,我就…放心了,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照顾好许如愿,希望你给她找的后妈能对她有真心。沈千瑜心里想着,祈愿着,眼睛闭了闭压下这阵酸涩,而后转身准备离开。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在她转身的刹那,许砚珩也转身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声音带些不确定:“沈千瑜,是你吗?”
沈千瑜离去的脚步稍顿,却又狠了狠心继续走,仿佛没听到一般。
“沈千瑜,你可真他妈狠心。”这次是确定中又带着哀怨,许砚珩光看着背景就知道是她,但是又怕只是自己的幻觉,注意到她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他确定了是她,但是不知道即使回来了,为什么她还要走。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用问她也知道他的回答了,她想着便就转身,四目相对间。这一刻,周围的所有亲友就像是二人的背景板,她不在乎其他人是如何惊讶如何欣喜,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失而复得的庆幸,看到了氤氲不开的深情,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欢喜……
她扯下了自己的口罩,对着许砚珩笑答道:“嗯,是我。”
即使她披头散发,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他也觉得她今天很好看,准确来说,他眼里的她一直很好看。
许砚珩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每次都让他误以为她已经不在了然后又突然出现,当自己女朋友的时候是这样,成为自己老婆了还这样。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抱住她,再也不能允许她再离开了,想到也就这么做了,他跑到她面前,带着一阵风,将人裹进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别样的安心,沈千瑜真想此刻时间就这样定格,两人之间不要再有任何的生离死别,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洛铮楚缨江逢吟什么的,他们只有彼此。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她准备抬手回抱住她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太熟悉了,三年里听了无数次,就像催命符,那是她极度害怕又厌恶的。
许砚珩感觉到她身体的微颤,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沈千瑜不知如何开口,身后的洛铮就像是看不到旁边有别人一般,声线是面对她是一贯的温柔:“姐姐,你怎么又乱跑啊,我找了你好久,你不是说回来见女儿一面吗?她可不在这里哦,我让王远去找了,应该马上就会带来了。”
是威胁,沈千瑜听出了他在用许如愿威胁她,王远如何她也是知道的,是他最信任的人,那天那人毫不留情地当着她的面惩罚了一番放徐若倾进屋的王近,他能将自己的亲弟弟打到只剩一口气,可见有多狠。
“姐姐,抱着你的人是谁啊?”呵,多么明显的明知故问,洛铮偏偏表现的无辜又好奇,奥斯卡影帝内定选手吧。
再贪恋这个怀抱,沈千瑜也不得不退出来,但是她发现许砚珩箍的很紧,她知道他害怕她要离开,可是真的没办法,她更知道洛铮向来说话算话,他是真的会对许如愿发狠的。
“许砚珩,放开我。”沈千瑜自知力量悬殊,只能求他主动放手。
“他是谁?”许砚珩依旧紧紧地抱着她,用余光看到了洛铮,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至少两人应该是见过的。
沈千瑜多想解释清这一切,但是她不能,她只能伤害许砚珩了,语气中带着陌生的残忍:“许总,放开,请自重!”
许砚珩愣是没想到她会对他说这些话,迷茫间不自觉的手上力道轻了些,沈千瑜趁机用尽全力推开了他,而他没有防备,就这样顺着这股劲摔倒在地,是他不曾经历过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