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怎么不直接下一剂猛药送他升天?”
温榆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既然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为何不直接斩草除根?
“你以为这药好下!姬萑做贼心虚,到哪儿都带着侍卫,吃食也格外谨慎。”
温榆睁着分明的大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那您是怎么做到的?”
温伯言咳嗽两声,“他贪恋美色,我就叫影山把药放在那些妃嫔秀女身上,这药又不是毒,他没设防就中招了。”
温榆给她爹竖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爹,您这药是从哪儿来的?”
温伯言瞪她一眼,温榆立即闭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买的!”他说完又立即开口,“你要是敢问我在哪儿买的,我今天非得把你的腿打断!”
温榆张了张嘴,把将要问出口的话咽下去!
知女莫若父,温伯言直接让温榆不敢开口说话。
“樊二和阿辞都跟着你去,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温榆看他坚持,也没再劝。
“那好,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您记得一定要头也不回的跑。”
温伯言赶她,“赶紧去吧,注意安全!”
温榆点头,掀开帐帘离开了。
温伯言看了看晃动的帐帘,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温榆接过樊二牵来的马,翻身上马,叶羡辞和樊二也跟着翻身上马。
他们商量的是兵分三路,温榆带一千人骑兵先去探路,左丘衡和顾延各自带兵前往那两个小斜坡。
温榆这队是最先出发的。
新月前来送行,木清朗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
温榆脑子里蹦出久违的两个字:舔狗!
叶羡辞和樊二脸上的表情也都有些一言难尽。
新月一把推开木清朗,朝着温榆说道,“小姐一路小心!叶公子和樊二也要小心!”
木清朗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了看马上的三人,为自己没得到一句关心而懊悔!
叶羡辞非常嫌弃,嫌弃到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小鱼儿,赶紧走吧!”
温榆说了句出发,一千骑兵都跟在他身后驾马离开。
她走之后,温伯言才从营帐里面出来,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目光悠远绵长。
犹记得她还是个身在襁褓中的婴儿,那副景象至今还历历在目,一眨眼她就已经能披甲戴缨、上阵杀敌了。
她不过才来到的这个世界十多年,已然长成不需要他这个当爹担心了,还反过来担心他。
温伯言的心里陡然生出些无奈和失落,对他这个当爹给不了她帮助深感无奈,也对她不再需要他这个当爹的感到失落。
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温榆他们行至半途,在两山交界的险要之处出现了拒马桩。
温榆看着那些拒马桩,当即警惕了看一眼山上。
她提醒道,“有埋伏,注意警戒!”
叶羡辞和樊二骑马挡在温榆身侧。
温榆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听到旁边的树林中有声音,当即看过去。
一个彪形大汉穿着一身粗糙的麻布衣裳,扛着一把宽刀从山上走来。
众人最先看到他的身躯,紧接着,周围树林里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当他彻底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周围的弓箭手已经就位了。
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有些惊讶。
温榆这边的人都神情戒备,那边的土匪看到温榆瞬间想起了曾经被支配的恐惧。
“怎么是你!”赵裘看到温榆,脱口而出。
温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眉头一挑,“怎么不是我?”
温榆穿着盔甲,所以赵裘一眼就认出来了,双方都没想到会是熟人。
“你不是东璃人吗?你来西齐做什么?难道你们偷偷潜入西齐,意图前后夹击我军?”
温榆,“………你都不了解一下当今局势吗?”
“什么局势?难道你们东璃已经打到谷阳城了?”
温榆哈哈大笑,“东璃没那么快,这事说来话长,你去谷阳城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今日有急事,他日有空再跟你叙旧,你是主动把这个拒马桩挪开呢?还是我亲自指导你你挪开?”
温榆还是挺好奇他怎么会落草为寇的,但是时间有限,等她把事情办完再说。
“等会儿,你说清楚!”
温榆叹口气,“你在这里等着,下午我还会经过这条路,不出意外,顾将军也会走这条路,你到时候见了他,他自会跟你解释。”
听到顾将军几个字,赵裘有些惊喜,惊喜过后将信将疑的看着她,“顾将军还活着?”
“我又没杀他,他自然还活着!”
“不然你跟着我走,也可以见到顾将军。”
赵裘犹豫了,他信不过温榆。
温榆知道这些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赵裘也不一定会信她。
“我有急事要办,你若是不信,就动手吧,我看这些山匪似乎有些眼熟,应该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你也不想他们死在这里吧。你想要解释,跟我走,或者等我回来,选一样。”
赵裘知道,这几千号人未必留得住温榆,他们这几个月来,靠抢路过的富人谋生,好不容易活下来,现在折在温榆手里不值当。
而且温榆若是想杀他,易如反掌。
思索片刻,赵裘抬手,示意那些人把箭放下,“我跟你走!”
说完他又看着那些兄弟说道,“若是天黑我没回来,你们就逃离此地,另谋生路!”
温榆没耽搁太久,赵裘答应后就带着他直奔目的地。
温榆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抵达设伏的区域,旁边的两个斜坡比地图上记载的要陡峭一些。
赵裘跟了他们一路,最终停在这里,这里是行军必经之路,他看着温榆站在最高处看了周围一圈,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温榆答道,“是啊!”
“就来这里然后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等着?你不是还说顾将军也在吗?”
“顾将军晚点到,你放心,说能见到就能见到,我还能骗你不成?”
赵裘向她投去不信任的目光,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温榆,“………我们曾经是敌人,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我没得选,但是现在,我想做个好人,你最起码要有一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赵裘看她油腔滑调,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委实信任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