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赵晶把她抱上楼，让她先休息。她躺着睡不着，翻他的抽屉，想拿本他的书看。里面有一只白色的小瓶子，她拿起瓶子，看着上面的字发怔。
这是止痛药。
他在吃止痛药！
童玲晚紧紧地抓着小药瓶，呼吸越来越急。
咔……
门推开了，莫厉琛近乎带着一种惊喜的神情看着她，薄唇抿着，眼神灼亮。
“怎么坐着？”他走过来，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
童玲晚抱住他的肩，在他的脸上蹭了两下，小声说：“想你了。”
莫厉琛拉住她的手，把药瓶放回抽屉里，低低地说道：“还没洗吧，我给你洗洗去。”
童玲晚又抱住了他，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脸紧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柔柔地说道：“坐一会儿。”
莫厉琛微微侧脸，滚烫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低声问：“酒吧不好玩吗？”
“下回你陪我去，你还没带我去过呢。”童玲晚皱了皱鼻子，“你带我去美国玩玩吧。”
莫厉琛拉开她的手指，扭头看她，“美国？”
“你要去复查了吧？”童玲晚仰起小脸看他，“你是不是头疼啊？”
“哦……”莫厉琛看了她一会儿，笑了，“没事，如果你愿意去那边看看你的腿，我带你去。但是我得和你说清楚，你的腿真的只能慢慢来。”
童玲晚抿抿唇，额头又靠上了他的心口，“我知道，你去，把你的脑袋治好。等你脑袋治好了，可能就不用爱我，不用为我操心了。”
“别笑。”童玲晚轻轻捶了他两下，一脸地急迫。
“走了，洗洗去。一身酒味儿。”
“你把我放水里面就行。”她拧了拧眉，小声说道。
“怎么这么犟呢，怎么就不能看了？偏要看。腿不好看，不是还有腰，有别的地方可以看吗？”他低眸看她，一脸平静，“给不给看？不给就把你丢出去。”
“你就和我横吧，你能横得过我吗？”
童玲晚怔怔地看着他走来走去的身影，脑子里全是赵晶的话。
那么，过猪一样的生活到底好不好？能和他在一起，就这样守在一起，哪怕一天也行啊。她还挑剔什么呢？为什么要怕以后失去？就算算去了，也是他去寻找更好的人……到时候她远远看着他好就行了，何必纠结？何苦纠结。
“你出去一下下嘛。”她又推了他一下。
莫厉琛跪坐在垫子上，手指捏着她的小脸看了半晌，见她实在是一副焦急的小模样，只好妥协，让她在这里泡着。但他也没走开，没关门，就站在门口，靠着门框背对着她。
童玲晚犹豫了一会儿，抓过了放在一边的沐浴露。他用的都是纯植物的，淡淡的香味儿从指尖往上飘。
童玲晚到底是爱惨了他的，成天急着要为他付出什么，却拿不出什么觉得有价值的东西来，除了残破的身体，到底还有什么价值？万事都要依赖莫厉琛的童玲晚，她是一株浮萍，在沓沓无边际的大海里飘浮着她恨自己的没用，又害怕自己的没用成为他的负担。可她越这样，莫厉琛就越难受，盯着她看了半晌，抓起沐浴露，砰地一声，砸进了垃圾筒里。
童玲晚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莫叔叔，莫老公……你去复查，看好你的脑袋，我在家里等你。”
“淤血而已，会慢慢散掉。还有，你别总气我就好，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了吗？”
“那要看什么事……你让我去吃屎，那我还真去啊？”童玲晚抓过被子往里面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