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病症，说是轻的，人已经呼吸困难，满脸满脖子的红斑。才半个月的时间，就倒下了这么多，连每天严格消毒的医生也未能避免。
医生也是人，血肉之躯，要奉养父母，照顾妻儿，尤其是这一代多是独生子女，又有几个敢轻易去死。
“我也进去看看。未必莫院长不怕死吗？走了。”那个要当爸爸的医生终于忍不住了，掐了烟，大步走了进去。
剩下的都没再犹豫，鱼贯而入。
莫厉琛带着小陈和女医生刘铃在病情最危重的那间病房里。病房里三个病人，处于重度昏迷。脸上红斑遍布，红肿不堪。插着氧气，导尿管，心电监护仪器。显示器上的波纹运动很缓慢，每一次波动，都让人觉得下一秒这线就会变成一条直直的了。
莫厉琛仔细地检查了三个人的病情，小陈和刘铃一直在认真做记录，照相，录影。这些都将成为以后有用的医疗资料。
“这不是流感。”莫厉琛检查完，眉头紧锁，转头看向众人，“你们都记清楚，现在出去。”
大家赶紧退了出来。
过紧的口罩闷得他们呼吸困难，却又不敢拿开。快步退到重病区之后，大家都看向眼神冷峻的莫厉琛。
“莫院长，这是不是一种流脑的新病毒？”刘玲眉尖轻蹙，小声问他，“他们化验出来，为什么是n型流感？”八壹中文網
“网络他们只允许您一人使用，而且只能和相关方面的人交流。”陈小志去前面和工作人员交涉了一会儿，大步回来，俯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大家都屏着呼吸，陈小志声音虽小，众人却都听清了。
“搞什么鬼，既然请我们前来做事，怎么防贼一样防着我们。”众人火了。
莫厉琛眉头紧锁，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半了。
晨曦薄露，天边卷起了淡白色。再过一会儿，天要大亮了。
“抓紧休息，一个小时。”他抬步就走，完全不被他们的焦躁情绪影响。
“莫院长也真是沉得住气，他比我年纪还小十岁呢。”有位年长的医生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感叹道：“我还真佩服他。”
“就是啊，我也崇拜他。”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议论。
“走了，抓紧休息。”刘玲催促了一句，快步追了上去。
等待他们的，将是未知的、漫长的一个星期，还有可能变成两个星期，一个月……
这种未知数，让众人的心提紧了，再没心思说半句玩笑话。
——
滴答，滴答……
有水声在响。
童玲晚趴在地上，脑子清醒了一点，但还是人沉沉的，没办法动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身体这么重，像是有无法甩脱的大石头挂在她的身上，重重地坠着，透口气都困难。
她慢慢地抬头，只见大门又关上了，她在门前。
但是这一回，她再没办法起身开门。
之前她不是打开过门吗？难道是幻觉，她爬到这里就没办法爬过去了？封衡有没有给周枫打电话？周枫来了吗？
她曲着手指，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前钻了一点。
但她也仅能做到这样了。
叮咚……
电梯的铃声响了，她轻舒了口气，一定是周枫来了。
她无力地合着眼睛，等着周枫来救她。门边的监控电话突然响起了音乐声，她缓缓抬眼，但却没办法看清屏幕上的人是谁。门卫只会拦住陌生人，来人的人不是周枫吗？
楼下，封衡正在和门卫交涉，保安尽忠职守，就是不让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