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导演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
顾以菡眯了一下眼睛。
秦轲眼底的情绪很复杂，他看了一眼，已经在旁边哀哀出声的沐清然，又看向了同样在望着他的顾以菡。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一直不都看不惯沐清然吗？”
“哦，导演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
顾以菡思索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又把目光投向了王晨，对王晨说道：“那王导演，你也是这么看的吗？是我把她推倒的，让她崴到了脚，不能继续接下来的拍摄，是这样吗？”
王晨对上顾以菡那双水亮的眸子，一时间有些哑然。他没办法把很多事情都说清楚，比如现在这个演员问他的问题。
试衣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但沐清然已经一口咬定是顾以菡做的了……
“这个，你就跟她道个歉吧，什么问题到了歉也能够平息一些，你也知道，她这个脚崴了，的确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拍摄进度的。”王导演想了想，还是这么说道。
顾以菡被他给逗笑了，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其他的工作人员纷纷低下了头。
工作人员比谁都要清楚现在这个娱乐圈到底有多么混乱，他们却不敢说什么，要是因为把这个女演员说话自己把工作都丢了，那就是得不偿失。
“好的，那大家都这么确定是我做的了，我狡辩也没有什么用处了，那导演你说应该怎么处罚我？”
王晨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向了在一旁流泪被助理哄着的沐清然，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以菡。
“既然拍摄进度已经被意外情况推迟了，那就先拍你的戏份吧，其他人也先顶一顶，等到沐清然的脚好起来了再继续拍其他的。然后你跟她道个歉吧，我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就有摩擦，现在做错了事道个歉，如果她原谅的话，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我会原谅顾小姐的，只要她诚恳地向我道歉。我知道，我不应该故意了跟她谈心的，是我做的不对。”
顾以菡嗤笑了一声。
她突然把换好的衣服往旁边一脱，在大家的注视下穿上了外套。
“对不起导演，不过呢，我还是有点自尊心的，被人这么侮辱，还要去跟这个人道歉，我还没下贱到这个地步。”
围观的人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呼吸都放轻了。
听到下贱这个词，在一旁不出声的秦轲眼底迅速划过了什么。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戏不拍了？就因为这一件小事？你知道你这就是违约吗？需要赔违约金的。”
王晨一听她竟然准备撂挑子不干了，一下子急了，刚才他们商讨的剧本细节十分的完美，他已经在期待这个女演员给他们带来更好的表演了。
但是现在她说放弃就放弃，让他去哪里再找一个像顾以菡这样的女演员？
“是啊，导演。我准备不干了，我这个人是有点自己的脾气的，我知道现在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也没有人相信我说的一切，不管你们是出于工作原因还是私心，既然讨不到真正的真相，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接受你们的冷眼相待呢？违约金的钱我还是付得起的，到时候你找财务跟我联系吧。”
顾以菡出于礼貌性似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紧接着就提着包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试衣间，她没有跟任何人再交流，也没有人敢拦着她。
大家都能够感觉到她此刻压抑的情绪，知道要是再拦住她的话，可能造成的风波就不是他们能够平息得了的了。
直到她出去了，王晨才用一种焦急的目光对秦轲说道：“你快想想怎么办吧，这个角色一定是她来演，其他的都演不好。”
本来还在擦眼泪的沐清然动作僵硬了一下，还算是愉悦的心情此刻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她没有抬头，助理也只能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安抚着这个刚才还嘴角翘起的雇主。
秦轲没有再跟王晨说下去，已经随着顾以菡走了出去，一看就是去追她了。
王晨是真心希望他能够把顾以菡给追回来。
秦轲步子还是挺快的，没多久就把顾以菡给追上了。
“顾以菡，停下。”
听到了秦轲的声音，顾以菡却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反而走得更快了，好像不愿意再跟他继续聊下去。
“顾以菡，你非要这么任性吗？参演这个电影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什么非要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秦轲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顾以菡这一次总算是回头了。
“是啊，我就是任性，所以导演你能不能别管我了。说我下贱的是你，现在追出来的也是你，你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只想跟你离得远远的。”
风吹得顾以菡发丝有些凌乱，但她的声音依旧清晰。
秦轲的嘴因为情绪太过于烦躁，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顾以菡已经对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我们就说到这里吧。很感谢您给我了这次机会，但也不是我主动想要放弃的，不管是谁遭遇了这样的侮辱，还能够坚持下去，肯定是逼不得已的。我还没有到逼不得已的地步，就请您离我远一些。”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不知道你的任性是想做什么。王导演的这一部电影绝对会为你重新打开一片天地，现在跟我回去拍。”
秦轲语气冷淡到了极点，但还是在试图挽留顾以菡。
顾以菡冷笑了一下，这个男人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命令她有用吗？
她不会为任何人屈服。
她扭头走到马路上，没想到正巧有一个剧组里面请来的小演员，在跟其他工作人员玩游戏，他也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马路上，银铃般的笑声响着，而就在这时一辆疾驰的汽车正朝着这边驶来。
顾以菡和秦轲同样发现了这件事。
顾不上那么多了，汽车已经没有办法停下了，顾以菡瞳孔一缩，立即把手里的包一扔，朝着那个孩子就飞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