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闵暮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顾兄,你这样做,不会引起皇帝怀疑吗?”
“我刚才看那皇帝离开前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诶。”
“他已经开始怀疑了。”顾首忱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宣纸上的墨水吹干。
见闵暮羽不解,他开口,“他早在先前江南一事的时候,就已经罢了我的不少权。”
“他开始自己持政了?!”
闵暮羽瞪大双眼,“即便是因为江南那件事情,他也不能罢了你的权吧?”
“他这就是卸磨杀驴!”
“这整个江山可都是你在替他守着的,他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
“他是皇帝,自然是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了。”
顾首忱眼睑低垂,遮住了眼中的那一抹暗色。
闵暮羽还在那边替自己的顾兄各种打抱不平,满脸愤慨。
尤其是在看见顾首忱这一副表情,闵暮羽更是替他觉得委屈。
“顾兄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尽管吩咐,我一定给你办好了!”
闵暮羽拍着自己的胸.脯,回来之前心中的那些旖旎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他现在就想要帮顾首忱做点什么,最好是能够将皇帝收回去的那些监国权利重新拿回来。
他的顾兄,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顾首忱将手中的信纸叠好,放进一个信封里。
“我需要你将这封信以皇极楼的名义送到安远国皇帝的手中。”
“安远国皇帝?”
闵暮羽好奇看着手中这封信,有些想看,但见上面都已经封了口,便只好作罢。
“和你将那个安远公主丢到皇帝殿内有关?”
“嗯。”
“好吧……”
☆
这一个晚上,有人一.夜好眠,有人彻夜未眠,还有人一整夜都在赶路。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迟,皇帝直接罢了早上的早朝,让众人睡够了后直接回去。
皇帝殿内。
邬宴书刚清醒过来,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阵酸痛,尤其是……
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遍布痕迹的时候,邬宴书整个脑袋嗡的一声炸响。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在连月离开宴会后,也跟着离开了那里。
她犹豫再三后还是选择听从那个摄政王顾首忱的话,准备给顾时下药,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等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那么她会成为太子妃,而那个一直插足在她和顾时之间的连月也会被顾首忱带回去。
这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可是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什么?
邬宴书开始极力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场景。
为了能和顾时生米煮成熟饭,她心一狠,给自己也喂了点,然后……
她好像被人丢了出去?
似乎有人拿着什么东西把她装起来,然后丢到了一个地方。
当时她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只觉得自己被丢下来后没多久,又被一个人给扛起。
再然后……
邬宴书忽然注意到了这周围的装饰。
她此时躺着的这张床上,竟然雕刻着九条龙!
周围其他的东西都不用看,光是这九条龙,邬宴书就已经认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她用手中的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紧,这才僵硬扭头看向那个一直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是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容,熟悉到她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昨天晚上的人会是皇帝?
劭帝的年纪几乎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为什么会是他!!
邬宴书抓着自己的头发,还在回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到底是谁干的?
她昨天晚上就只去找了顾时,所以……是他吗?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而她旁边的皇帝似乎被她的动作惊醒,缓缓睁开了一双眼睛。
昨天晚上和这位安远公主翻云覆雨的画面再次闯入脑海,让劭帝有些怔楞。
他是对这个从安远国来的小丫头起过心思的,也曾想过类似的场景。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场面会来的这么快。
昨天晚上刚经历了后宫女人的背叛,此时又得到了一个绝世美人,劭帝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
高兴到甚至想要为她封贵妃。
“安远……”
“滚!”
“你别过来!不要叫我安远!”
皇帝心中腾升的那股柔情蜜意被邬宴书那仇恨的目光打散。
她那一双美眸恶狠狠凝视着他,就好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喊滚,劭帝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他坐起身来,身后的长发披散,最近修身养性导致好看了不少的那张脸上不怒自威。
他只是与邬宴书对视了几眼,便从床榻上起身。
门外的宫女听见内殿传出些许动静,便鱼贯而入,开始为皇帝更衣。
“虽然昨夜那不过只是一场意外,但既然朕已经要了公主的身子,公主便好生在宫中呆着。”
“传朕圣旨,封安远公主为书妃。”
“我不要!”
邬宴书瞪着劭帝,心中只觉得一阵屈辱。
她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一个老头当妃子的!
一双美眸中寒光乍现,她身形一闪,裹着被子将自己仅剩下还完好的衣服穿好。
随后捡起地上掉落的发簪,用力在掌心握紧。
下一瞬,她抬起手,簪子尖锐的地方朝劭帝的后心位置刺去。
“去死吧!也不看看你什么样,也敢对本公主下手!”
“我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们劭国的!”
“陛下!”
“护驾!快护驾!!”
还在为劭帝穿衣服的宫女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还是韩公公着急大喊,才有一个人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那人下意识扑上前去挡在了劭帝的后背上。
簪子尖锐的部分从她的掌心穿过,位置一偏,最终刺进了劭帝的右边肩膀处。
“太医!快传太医!!!”
“禁卫军呢!快来人!给洒家将这人拿下!!”
一时间,劭帝居住的宫殿乱成了一锅粥。
邬宴书一击未中,刚准备松手逃跑,她的手腕却被一个黑衣人抓住。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黑衣人到底是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膝盖一疼。
她被押着,跪在了劭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