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看见窗外大榕树下棠蒲和……咦?还挺眼熟,是七彩头和孔雀绿,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了。
天也慢慢暗了,茂密的榕树下就显得更昏暗些,外面路灯还没到时间打开,其中一个个头很是高大,她站在最里边,被大半边树桩遮挡住,为什么叫她,棠溪隐约看见她背后的长发,还有下半身长裙子,光线暗什么颜色也没认出来。
“砰”许是棠溪打开窗户声音大了些,几人听到都转过头看过来。
“棠蒲,回家准备吃饭了。”她顺便喊道。
“喔~~”回了一声,又跟另外几人叽里咕噜。
棠溪把窗帘扎好,抬头~~妈呀!就见一个长发遮脸高大魁梧的女人勾住棠蒲脖子趴在他背后,两脚还拖地上。
怎么瞧都不对劲,她惊叫失声大喊,“阿弟!!”
7.30分外面路灯同时点亮,那个女人瞬间就消失了。
棠蒲被阿姐大吼吓一胆颤,“回了,回了……”一边应着脚步飞快向家跑。
七彩头几个看到棠溪还站在窗前死盯着他们,那眼神很古怪,背后不自的冒出冷汗。
饭桌上棠蒲也被阿姐时不时看得一身毛毛的,他揉揉酸胀的肩膀。
棠溪放下碗筷,“阿爸,我想在家多待两天。”
棠家福自然是想女儿多留几天的,她的事算解决又不算。
就是个掩埋的地雷也不知道哪天突然又爆了,自己能多盯着一天是一天。
女儿长大了能见的机会越来越少,将来也不知道会嫁到什么地方去,他叹息,唉!想想就难受总共天天生活日子加起来也才二十年,以后她却要在别人家过一辈子,甚至死都埋人家祖坟那边。
棠老爹烟斗敲桌上,梆梆响,“叹毛的气,你爹我还没到吃不下饭时候。”
(ー△ー;)为什么他老爹总能扯到不着边际的话题上。
棠溪叫棠蒲陪自己散散步,他迟疑了一下,最近自己腰酸背痛的实在不想走。
掐着棠蒲后脖颈皮肉,“就在村社操场前走走。”
被掐住命门的人只能乖乖的听话。
仲夏夜晚操场很热闹,跳舞的村民玩耍的小孩……
平时棠溪是很少走到这边来的,今天不同,这人气多些。
“棠蒲,最近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阿姐,这你都能看出来,你改学医了?”
棠溪手按在他背后,“累吗?”
“是,是~~是挺累的,但是阿姐你别这样捏我,感觉怪怪的。”
棠溪差点一脚把他踹进几百米外的池塘里喂鱼。
瞧着棠溪的厉眼,他慌忙解释,“你突然就这么关心我,实在让人毛骨悚然~不~是受宠若惊。”
棠溪拍拍长椅,棠蒲规规矩矩坐好。
“说吧!最近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
棠溪最后两个字咬得比较重,就怕这呆弟弟听不懂。
之前的女人一瞬间就不见了,要是别人还以为看花眼,但她已经快把妖魔鬼怪集齐了。
“我没惹谁啊?”
棠蒲说到这就揪着自个头发,“你瞧我把头发都给染黑回来了。”
她才不信,要不然那东西会莫名趴你背后。
见阿姐盯着自己不出声,就够他心跳加快的,急急辩解,“我是跟他们还耍一起,但没逃课。”
棠蒲看着不像撒谎,而且也没胆量在她面前这么做,难道是他无意冒犯人家了,自己不知。
“之前跟你在楼下一起的有几个人。”
“三个啊!”
“不是四个吗?我看见还有个女的,还以为是你的女朋友呢?”
灯光下棠溪脸色晦暗不明,语调却是淡淡的。
棠蒲挪动屁股紧挨着棠溪,“呵呵!”喉咙里挤出两声勉强的笑。“阿姐你眼花看错了吧!”
棠溪一脸嫌弃,“过去点,死挨着不热吗?”
他知道阿姐能看见脏东西,所以从她嘴里说出来百分之九十没跑了。
“别推嘛!阿姐我冷。”
“冷个~~”差点就爆粗口了,自己是个小仙女的不能粗鲁。
“她现在又不在。”
棠蒲一听这下差点就想让棠溪抱紧自己,管那个鬼东西在不在的。
他抖得牙齿咯咯咯响,“阿姐,咱们回家吧!”
棠溪指着前面回道:“没看见这里人多,气旺吗?所以我才带你来这的。”
“你好好想想最近做了哪些事,才会招惹她,我们去找水婆帮忙,阿姐也会保护你的。”
或许是眼前阿姐坚定自信表情,他也没有之前那么胆寒心惊。
他仔细回想,自己在学校每一天都差不多没变化,放假跟朋友开车溜达,小打小闹的事是做了些,但他们其实心不坏,就得瑟得瑟而已。
最后放弃摇摇头,“我真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算了,一会给你那几个朋友打电话问问。”
“阿姐,今晚我跟你睡吧!”
棠溪一把就拧住棠蒲耳朵旋转,“吃瘪吃多了吧你。”
“哎呦喂!轻点……我的姐姐哟!我是说睡你的沙发啊!”
“沙发都不行。”
“回家。”
“回就回,凶什么,哎呦……疼。”
广场舞音响都没能掩盖棠蒲的求饶和惨叫声。
几个小屁孩眨巴眼瞧着,巴巴嘴,果然每个姐姐都是母老虎。
一个小屁孩神秘兮兮说道,“溪溪姑姑一拳头能捶死老水牛。”
其他人不约而同问,“你看见过?”
他仰着脖子,似乎挺自豪,“我阿公说的。”
其中一个屁孩突然哇哇就哭了,前几天他还缠着让阿妈给他生个姐姐,现在他不要了。
棠溪到底是变成传奇,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捶死过老水牛,牛牛兢兢业业辛劳一辈子,她怎会下得去这个手呢!
回家后棠蒲跟七彩头他们联系后,终于记得几个瓜皮子在郊外路边的小土包上撒过尿,棠溪怀疑那是人家坟头。
现在棠蒲跟瓶502一样粘在棠溪沙发上,嗷嗷叫,反正是沙发在人在,弄死我都不走。
一个小时前还信誓旦旦说保护我来着,女人就像六月天说翻脸就翻脸。
棠溪连人带沙发搬起来,奈何过不去门了。
踢了棠蒲一脚,“敢磨牙放屁打呼噜,你就死定了。”
他立刻发誓保证自己呼吸吐纳都会轻轻的,虽然阿姐也很可怕,但至少她还是个阳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