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凛站在门外忐忑不安,若不是里面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动静,他都要冲进去看看棠溪是不是泡晕过去了。
等水都变凉了,皮肤也泡皱了她才起身。
整理好心情,刚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面前的人,【真就这么怕自己会跑了?守着?】
还未等赤凛开口,棠溪便解释道:“不好意思,第一次用这么豪华的浴缸,泡得有点久。”
“小溪喜欢以后天天都可以泡。”一边说着一边让棠溪坐好,然后打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棠溪乖得像只小猫咪一动不动任由赤凛手指在她头发间穿梭,吹风机的风很暖和,但吹不暖冰冷的心。
等吹完头发赤凛把棠溪散落在胸前的秀发挽到后背,拿起木梳开始为她梳理,动作很轻柔。
棠溪浴袍领口微敞,露出莹白如玉修长优美的颈脖和一节精致性感的锁骨,青丝满泄软和温暖的散发出青柠香味。
身下胀痛感让他呼吸猝然急促,感觉自己就像秋日里枯黄的野草正被一把熊熊大火滋啦啦燎烧着。
棠溪从镜子里看见赤凛正专注的看着她,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眸逐渐燃起两簇火焰。
她心里惊惧万分,面色却不改悄然的站起身,打个哈欠,“呼——现在几点了。”
被棠溪一声惊回神,欲望之火也随之熄灭,见她面有疲倦,心中暗骂自己。
棠溪打开手机,“都一点多了,怪不得想睡觉了。”
赤凛也没多说什么,给棠溪稍整理一下床铺,又去把窗户关上,似乎不放心一样还拉动几下,“这里靠湖夜晚风大。”
棠溪默默点点头,“那晚安了。”
一会后赤凛才回道:“晚安,小溪。”
关上灯,恋恋不舍离开。
见他终于走了,棠溪长舒一口心里那股郁气,躺下眼睛却不敢闭上。
几分钟后房门被叩响,她坐起身,犹疑片刻,便打开房门。
“小溪对不起打扰你了,经历昨天的事我怕你睡不好,特地给你泡的安神茶。”
端着一个杯子径直走进房内,棠溪都没机会开口。
看着水晶杯里浅绿色液体,“我睡眠质量挺好的,晚上喝茶反而睡不着。”
“这不是一般的茶水,喝了对你有好处。”
棠溪心里苦笑,的确不是一般的茶水,因为她闻到血腥味。
赤凛伸手揉揉棠溪头,轻声哄道“小溪乖!!”
话里有不容拒绝的意味,眼前静似一潭幽泉的黑眸,棠溪缓缓拿起杯子一口喝光。
听着喉咙滑动发出咕噜声,赤凛满意的嘴角微扬。
【是腥甜的味道】棠溪强压反胃的冲动,“喝完了,我可以睡觉了吗?”
赤凛给棠溪押好被角,本想在她额头留下一吻,最后还是没敢“好梦,小溪。”
在出去前顺带把那把木梳装进口袋里,这一切被伪装闭眼的棠溪都看到了。
等赤凛走后,棠溪终于忍不住冲进卫生间扣住喉咙把刚才喝下的茶都吐出来。
盥洗台里原本浅绿色茶吐出来都是鲜红色的。
她紧紧捂住嘴,连连退后,冷汗直冒。
许久之后才恢复理智,仔细清洗盥洗台里的血色,又漱口冲洗嘴巴几次。
从卫生间里出来,就闻到一股奇异香味。
她忽然觉得眼皮好重,身体轻飘飘的,强撑着翻开自己背包,里面除了几本书一串钥匙还有一把指甲钳,和一瓶风油精,这是姆姆装进去的,她招蚊子一被叮就会起很大的痒痒包,普通花露水没用风油精擦上才消。
把风油精擦在鼻子和太阳穴,终于脑袋清醒不少,她把自己整个都裹进被子里,隔绝那股奇异香味。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之前种种,今天她绝对不会这般心存怀疑。
已经见识过赤凛他们三个人有那么大的本事,所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越想越惶恐,浑身发寒颤抖不止,这一夜都没敢合眼,那股异香无孔不入她好几次都差点睡过去,心一横用指甲锉刺进大腿上,才保持清醒。
———
一层灰色的云雾渐渐把月亮遮住,只有团朦胧的淡光。
“哟嚯!这个点不该温香软玉在怀嘛!怎么地独自晒月光啊!”
“她问我,蝶儿是谁。”
赤狐本一脸揶揄样随即肃然,“你如何作答。”
赤凛沉声道“还未答,她便不再追问了。”顿了顿“但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赤狐手指一勾一把宽背靠椅就出现眼前,他懒懒散散坐下,“你能确定她都想起来了?”
接着说“她现在可是个普通人,而且记忆都被你封印了。”
赤凛叹息“也许有些过往太刻骨铭心吧!”
“好吧!那你想怎么做。”
赤凛抬头冷眸望向楼上,周身散发出杀气。
赤狐面色一怔,急切劝道:“你可得想清楚,棠溪魂还没修补完好,你就贸然——那蝶儿她……”
赤狐话未说完,就被赤凛打断“我自有办法。”
赤狐沉不住气站起身,“你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有当初就不会放下尊严求她。”
“这件事我自会处理的,上次叫你调查的事如何了。”
“骨邃深渊”
气氛变得压抑,这是他们谁都不愿再听更不愿回想的四个字。
赤狐像个泄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只调查到哪颗黑种子来自骨邃深渊,其他的没有一点头绪。”
赤狐想起什么继续说,“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那鬼地方已经被封印了,如果不是之前有人带出来那就是——”
赤凛接着他的话,“那就是根本没有真正封印。”
赤狐眉头深锁不明白说道,“明明当初直接可以把我们所有一切都给灭了,为何又突然隐蔽伪装。”
赤凛拳头抵在额头,嗤笑“如果知道我们就不会一直在调查了。”
“那场灾难,我们几人可谓九死一生,灵杉,暮祁他们都没能——”
说到这赤狐是悲愤交加,一掌就想劈烂椅子泄愤,想想这是赤凛的东西,又急急收回手。
“黑种子何时出现在棠溪身上,之前你都未有察觉?”
赤凛眉头紧蹙,眼神晦暗不明,“为什么一定要在小溪身上放黑种子,她身上的秘密也只有我们几人知晓,谁会特地针对她。”
赤狐反而提出不同看法,“或许她跟骨邃深渊根本没半毛钱关系,只是有人借机弄到这玩意儿单纯想弄死她,我倒觉得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赤凛不做声,他总感觉没这般简单。
赤狐问道,“月魍魂识呢?”
“被清得一干二净。”
赤狐惊诧,“谁还能在你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动手。”
赤凛自然也很疑惑,他回道:“我当时听到夜莺求救,有两秒的出神,或许就是那时候被人趁虚而入的。”
“谁知道你要去找月魍?你被人跟踪还不知道,功力果真大不如前了,杀个小鬼还催动本体,你可知道现在的你一动本体会带来什么后果。”
一边是嘴里嘲讽,一边又不免担心。
天边逐渐亮起一抹鳞白,赤狐叹气“你最好先把自己照顾好,免得到时候——”
随后轻轻拍了拍赤凛的肩膀,语气沉重,“不止是你,是我们所有人都亏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