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撞进了那男人的视线里,这还是他进门后第一次直视这个男人,他脸带微笑,却又没有丝毫笑意。他喝了一口茶,然后端了一杯给他旁边的女人,那女人没接,神色不约,有一些不耐烦。男人哄她:“不喝吗?这可是老叶珍藏的普洱。”
女人还是没理他,男人作罢,将茶放回原处,然后抬头看他:“你怎么想的,可以说说,如果还是刚刚的温特,那你可以不用问了,我不会回答的。”
他这样说,就是丝毫不在乎西谤会不会拒绝了,那竟然不在乎,又为什么选中他,按理说,他绝对不会是领养人所喜欢的那种乖巧懂事的小孩类型,起码从他的病情出发,就不可能是。但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西谤觉得,这都不重要了,他现在的情况,不会比这更糟了。“我没有想法,我同意。”
“我没有想法,我同意。”
后来的手续和办理出乎意料的顺畅快速,西谤在几份文件上签字后,有一个自称管家的人带他出来医院。他和那人并肩走着,摸到口袋里那个玉观音项链。西谚侧头:“我想去上个厕所。”
管家明显有些愣住了,他表情冷淡,完全不像要去上厕所的样子,但他还是点头:“快点吧,夫人和先生还等着。”
西谤退后一步朝他点头,然后转身跑开。一直等到管家的身影隐没在电梯口他才改变方向飞奔着向楼梯口去。院长办公室在医院最高层,他不能让那群人等太久,他跑的很急,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恐慌让他心跳加块,每下一层他都会心慌一次,这种莫名的情绪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一个荒谬的想法诞生,他有点按捺不住内心,只知道……我要告诉她,我必须告诉她。即便……我是个怪物。他抓住走廊推着药物从其他病房出来的那个叶歌一直挂在嘴边的漂亮护士:“叶,叶歌,在哪?”
他看了病房,根本没有那个小女孩了。小葵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西谤之后更是吃惊:“你怎么在这!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西谤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叶歌,那个小女孩,在哪?”
“小歌吗?”
虽然少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小葵也习以为常了,他本就一直这样。“小歌已经出院了,刚被她妈妈带走了……唉,你跑什么,她们是从西侧门出去的。”
等西谤找到叶歌的时候,正看着她被一个女人拉着走,那人走的极快,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旁边的小叶歌是不是跟得上,她伴着步子,努力跟上身边的女人,然后抬头说了什么。然后那女人也低头说了什么,一脸的不耐烦,最后甩开她的手,往前走去。西谤再也忍不住了,他跑上前大声喊:“叶歌!”
女孩回头,有些惊奇他怎么会在这,他上前,将刚刚在医院便利店买的一大包白兔奶糖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怀里。叶歌呆愣楞的接过。“现在没什么钱,只能买这个给你,玉佩我收下了,我叫西谤,记住我的名字,我会去找你的,等着我,”他看着她,眼里有什么在浮动。那女人回头,看见了他,更不耐烦了,西谤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女人脸上有着饱经风霜的细纹,皱起眉头会显得又些刻薄,脸上痩的脱了相,可即便是这样,西谤还是一眼看出来叶歌和她的相似。“叶歌,过来!别什么人都跟着说话。”
叶歌又些不知所措了,这是小哥哥第一次来找她,她有些开心这些天她终于得到了朋友的回应。是的,在叶歌眼里,小哥哥一直是她的朋友。可妈妈好像有些不太喜欢她这个朋友。西谤看出她的为难,他看着叶歌,对他一字一句道:“我叫西谤,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知道了吗……”那女人终归是忍耐到了极点,上前一把拉过叶歌,头也不回的走了。西王看着窗外,他想,如果那人真的是他,那应该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冲动的事了。是的,他很奇怪,一年前他遭遇了一场车祸,在昏迷的这一年里,他每天晚上都在重复做一个梦,里面是一个跟他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人。他有知觉但醒不过来,所以他知道他只是在做一个梦,一个相对来说比别人都长一些的梦。他原本以为一个梦而已,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但梦里发生的事太过真实,真实到就好像是他在经历过一样,醒来后,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告诉他这种事完全没有科学依据渴求,正常来说一个梦见另一个人的几率也顶多保持在五天以内,像他这样连续一整年都梦见同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还t m是个连续剧!完全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西总,我有个朋友会通灵…要不,您去看看?”
作为医者,Vision—直觉得在职业操守这一方面他绝对没得说,在能力层面上也是有过之无不及的,但西谤这个情况,他真的是第一次碰到。西谤:……”“…不用,”还通灵,他要告诉他再多一点,估计就得在家焚香沐浴敬神抄经驱邪了:“过段时间我打算去趟华国。”
西谤:“收起你的眼神,我不是要去烧香拜佛。”
Visio:“哦……”西谤:他怎么感觉他还有点失望呢……后来的他一直在找梦里的这个女孩,她过的很辛苦,但很坚强,后来也成为了万人羨艳的影后,而梦里的他在好不容易决定跟她表白时,她死了……那种心痛到仿佛全世界都随着崩塌的感觉,让他心悸,身体仿佛被定住一半,动弹不得,耳鸣,胸闷,冷汗,车祸后的副作用一并涌向他,使他窒息。而在一个星期前,他碰见了战无痕,那是他刚刚查到叶歌时的那天,她和梦里的小女孩几乎一摸一样,但不同的是,那个也叫叶歌的女人在过去的资料里的所作所为简直可以说是产不忍睹,各种小料,黑料,八卦和评判,可神奇的是,在某一天过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越来越像他梦里的那个叶歌,而且她还有一位丈夫,他以学院合作教授的身份去和那个男人见面。他沉稳,果决,狠戾。但西谤讨厌他,仿佛是男人的第一直觉,他就是莫名讨厌这个人,他开始不耐烦的和他交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做了那些他明知道会暴露的小动作,可他就是讨厌他,因为那个叫叶歌地小女孩,他讨厌这个叫战无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