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熙的卧房内,几人正商议着对策,陈国忠不用说,坚定着回长安再做打算的想法,并且获得了其他四个侍郎的支持。
至于李弘熙解决好问题再回长安,只有胡业平一人委婉的支持,但也不会和陈国忠等人开杠,反正听皇帝话跟着走就一定错不了,未来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他也绝对不会成为罪人。
“陛下,此时陕郡虽然已经得到了些控制,但是如果要是想除掉南阳郡的方兆林还需一番功夫,得从长计议,现如今咱们只有一万兵马,攻城取反贼首级还是艰难。”陈国忠说着。
李弘熙想了想,这个时代的战争不想以后,城墙是最坚实的武器,想要攻下一座城池,那么你的兵力就得是对方守城敌军的十倍不止,所以,一万兵马明显不够。
“这样吧。”李弘熙说道:“如今方兆林占据南阳郡,但此时尚未显露出反意,所以朕准备取怀柔之术,给他下道圣旨,让他来陕郡。”
“那如何处置?”张效之问道。
李弘熙说道:“江远道已经交代了他和方兆林狼狈为奸,所以定不能放过。江远道罪大恶极,和其子江耀祖当剐,三族家人斩首。方兆林嘛,只要他能来,那就只斩他一人便是。”
此时,刚刚去调兵前往开封府抄家的张启宇回来,李弘熙问道:“安排好了吗?”
张启宇点了点头:“嗯,已经派了一千兵马去了,估计三天后就能到。”
“那便好。”李弘熙继续说:“此时河南府群龙无首,还需赶快派遣官员,周爱卿,你在吏部,有什么建议?”
周兴阳想了想,摇了摇头:“大顺太祖有旨,取消候补官员,举人不得为官,只能免缴赋税,现如今……经李在民一党之事,官员缺口较大,还真没有人可以胜任。”
“呵,真是头疼。陈前序,恩科什么时候开始?”
陈前序答道:“今年四月。”
“那河南府还能拖到这个时候不成。”李弘熙摇了摇头:“这样吧,胡爱卿,你暂代河南府军政,如果得力,回长安之后,朕任命你为礼部尚书。”
胡业平都没反应过来,陈前序心里就突然一凉,他心心念的礼部尚书没了……
不过还好,胡业平年纪已大,干不了几年说不定就嗝儿屁了,他还年轻,能等的起。
胡业平也是震惊,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意外收获!
本来已经摆烂的他瞬间又来了自信,卸下了笑呵呵的表情,换上了大义凛然的面貌:“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将河南府上上下下查的水落石出,处理好灾情!”
“嗯,你的才华朕知道,不应该被埋没。”
胡业平得到了皇帝的认可,瞬间雄赳赳气昂昂,驼背着的腰挺直了。
陈国忠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大的老哥哥如今这么红光满面的样子,简直心里不自在,马上就跟他平级了,有点儿难受,以前还稍有些同情,现在,已经在想怎么弹劾他了。
……
李弘熙连夜给方兆林写了圣旨,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南阳郡,如果愿意直接回来,那只砍他一人。
又加了一条,如果还愿意为国效力,能用手上的那些兵马消灭了造反的贼人,那便算戴罪立功,贬为平民便可。
并且,张启宇将羽林军从长安城尽数调来,一路之间,凭借着李弘熙的令牌,交接了一座座河南府城池,湖北巡抚肖昌珏也是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完蛋,立马转向皇帝,下令让兵马前往南阳郡准备和方兆林大战,由他亲自督战。
方兆林收到了皇帝的圣旨,考虑了不到三分钟,立马决定戴罪立功,本来他也就没有什么反心,皇帝这是多虑了,死一个和死一户口本他还是分得清好歹的。
那群暴动的灾民大多都是受到了江远道的压迫不得不造反,并且这几日,每天都提心吊胆,面对绝对的实力,他们这群杂牌军队,不值得一提。
乱的乱,散的散,不到一天,全部完蛋。
当李弘熙得知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稍稍有些难受,他都准备大展雄风了,结果,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就像一只苍蝇堵在了气管,呼气上不来,喘气就下去了。
再看陈国忠,越看越像小丑,还回长安再做打算,杀鸡焉用宰牛刀,还不如自己呢,文人嘛,也可以理解。
于是,李弘熙立马决定,返回长安,把这个烂摊子,就交给胡业平了。
当仪仗队回长安之时,胡业平站在陕郡城门,看着那庞大的队伍,心里有些古怪。
这怎么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摇了摇头,对着周围新的同僚说道:“今天开始,相互检举,谁检举的最多,老夫就放谁一马,管你以前怎样,谁要是挡了老夫当尚书的路,死路一条!”
周围的一丘之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怕以前关系再好,现在……检举就完了!弄死同僚们!
……
再次回到长安,李弘熙第一时间就去找郑灵韵,一个多月没见,怪想的。
由中午到晚上,两人快乐的不亦乐乎,哪怕郑灵韵说是不想玩了,但也由不得她,李弘熙今天的目标就是,腿不软,不睡觉!
随后,李弘熙正式下旨,令胡业平暂管河南府,彻查所有官员,并且,押江家三族全部来长安,和李在民一同问斩。
河南府百姓这么多年深受其害,得知江远道全家被皇帝处死,手舞足蹈,举办了大型的民间自发活动。
庙会,再一次的开了起来。
方兆林成了平民,但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也算是平安着陆,对皇帝感激的五体投地,他心里多年的负担也终于放了下来。
朝堂之上,李弘熙被陈国忠和其他的大臣拐弯抹角的骂着,嫌弃他不听劝告,不爱惜生命,但他无所谓,在这个时代,生活就是渡劫,人的命天注定,尤其他是天子,该活就活,该死,像他父皇一样,说不定啥时候就死了,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