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事,你接着睡,我们路过。”邵康开口。
猰貐忽然张开巨口,猛吸河水!
邵康顿时怒了,“刚吃那么多还不够,浪费粮食,该死!”
他抬手一扬,李乌连人带舟飞出去,风声呼啸,小舟在空中炸碎,李乌惊恐地坠入水中,浮出水面一看,已经离开邵康一公里之遥。
排山倒海的气势在奈河上爆发,邵康拔出长刀猛劈,一刀轰断数百丈的河面!
猰貐发出山呼海啸的怒吼,巨大的血泉从它身上喷溅出来,显然遭受重创!
邵康再次挥刀,爆发的刀鸣立刻将一切声音压下去,纯正无比的刀光闪过,河水像风掀开的书页一样整个冲上天空。
李乌看到巨浪扑面而来,如同拔地高楼,大为惊恐,连忙催动灵力抵御,居然抵挡不住!
数十丈高的水墙像冰山般坚硬地撞上来,水面上漂浮的木板碎成无数粉末。撞击的剧痛仿佛坠崖,李乌吐血不止,被大水迅速推向远方。
轰隆隆的水声中,他又听到了龙吼般的劈刀声,以及……猰貐的惨叫!
一连被大水冲出几公里,李乌才终于稳住身形,跃出水面。
几公里外一片烟尘,漆黑的山脉正在垮塌,成吨的泥土坠入河中,连片的树木像割麦一样掉落下来,砰砰作响地摔进水里。
战斗已经结束!
邵康不见了!
李乌心急,连忙踏水往回赶。
跑到近处,他愣住了。
崩塌的山脉在水中形成一座小小的孤岛,岛上一片狼藉,有断树、碎石和死去阴灵的尸体。
孤岛中央的平坦处,是两道身影。
邵康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连发型都没乱,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还有一个女人,跪在邵康脚下,咳血不止,哭的浑身发抖,衣裙都被水泡透了,可怜兮兮的。
李乌一惊,猰貐背负的山上,居然还有人居住?
这是山崩之后家破人亡,找主公哭诉要赔偿?
“没事吧?”邵康扭头看过来。
“并无大碍。”李乌心头一暖。
邵康点点头,又低头看面前的女人。
他刚刚几刀劈中猰貐,猰貐重伤喷血,开口求饶,接着开始萎缩。
情景很像脱水的三体人,海量腥臭的脏水从山上的洞眼喷出,仿佛吸饱污水的海绵被挤压。
就这样从一座山的体积,转瞬间缩小,居然变成了眼前的娇弱女子。
穿着粗布衣服,皮肤白皙,发丝黑亮,巴掌大的小脸,长相居然还挺漂亮。
“你这是吃了哪里的小姑娘,得来这副人皮囊?”邵康提起长刀,在她头上敲了敲,“少在这给我装美人,我不吃这一套!现出本相来说话!”
猰貐吐血吐的衣襟红黑一片,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本相就是这样!修成人形以后自然形成的!”
邵康举起刀,作势欲劈。
猰貐尖叫,哭的更响,“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你特么一顿饭吃几万条鱼,哪里的人像你那么大?”邵康满脸怒气。
他直接伸手,抓住猰貐的脖子,捏拽它的小脸,试图拉出一张头套般的人皮。
捏捏拽拽。
居然没拽下来,手感相当真实,邵康有点愣了,这还真是本相?
巨大化以后长得那么狰狞邪恶,跟山海经凶兽似的,缩小以后这么可爱?
“几万条鱼怎么了!我饿呀,我总不能饿死吧,你不吃活物的?你吃屎长大?你清高,你了不起!”猰貐小脸愤怒。
邵康鼻子都气歪了,“你自认为是人,为何还吃我?”
“想吃就吃!”猰貐忽然硬气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枚木盒。
邵康一惊,这什么玩意,暗器?炸弹?还有保命的后手?
“这是通神丹,给你了,别杀我。”猰貐把盒子递过来,满脸怨气。
“通神丹什么玩意?”邵康不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我既可以杀你,又能拿你东西!”
“你不能杀我的,我义父会弄死你。”猰貐脸上怨气更重,但明显有恃无恐。
“你义父是哪个?”江烨皱眉,看看远处平原上漆黑的山脉,“那座更高的山么?要不要我把山头削短一半?”
“我义父是楚江王!十殿阎王之一!”猰貐大声报名号,“你虽然强,在我义父面前就是一条泥鳅!今日之事我有错在先,把珍藏多年的通神丹给你赔礼道歉,不代表怕了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像你这样的,我义父弄死了一箩筐!”
邵康懵逼了。
他本来打算杀掉这个猰貐。
之所以暂时没动刀,是看它化成人形,感到好奇,想问问它猰貐到底是什么东西再杀掉,万一它还有积攒的天灵地宝,先问出藏宝地也不错,毕竟打怪爆金币。
没想到聊着聊着,还聊出后台来了!
别的后台也就罢了,这后台还是老熟人!
“我和你义父是老熟人,怎么没听他说有你这么个猰貐闺女?”邵康问。
猰貐一脸鄙视,“少抬举自己,我义父不会和你这种小瘪三来往!”
李乌一直在旁边目瞪口呆地旁观,此时忍不住开口,“休得无礼!吾主公此行确实是去拜访楚江王。”
猰貐一愣,小脸很快又恢复鄙视,“托儿。”
邵康一把拿过她手里的通神丹,揣进口袋,然后用刀敲敲她脑袋瓜子,“少在这唧唧歪歪了,正好缺个带路的,楚江王不是你义父吗?带我们去阎王殿,到了以后他说你真是义女,就饶你一条小命。若是带路带错了,或者撒谎,一刀捅穿你。”
猰貐认真地看看邵康,表情变了。
她似乎是相信了邵康是义父老友,神情一下子胆怯起来,“真去啊?”
“快点!”邵康再用刀拍她脑瓜,“不带路就砍你填河!你胡吃海塞那么多鱼,河里的水族肯定把你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