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想法。李琴南却是心下一动，探究的目光落到脸上净是笑的苏先生身上，“什么流言？”
“王妃不知道吗？就是今日市井里突然多了许多……”程璟踢了苏先生一下，苏先生一惊，看着自家王爷阴沉的脸色，闭上了嘴。“快说快说！多了什么？”
李琴南瞪了程璟一眼，催促道，“别理他！”
苏先生看看八王爷，又看看王妃，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你说不说啊？不说我随便找个人问了！”
磨磨唧唧的！程璟没再阻拦，苏先生只当他默许了，“今日突然多了许多流言，流言说，王妃喜欢上了别的男子，还在鬼市中与陌生男子卿卿我我——”话还未说完，程璟便嗖地一声站起来，面色不虞。李琴南无语地看着程璟，流言说得明明是她，她都还没生气，他那么大反应做什么？“还有别的吗？”
李琴南将目光从程璟的脸上收回，又问苏先生。“没有了。”
李琴南无所谓地打了一个哈欠，还以为是啥了不得的流言呢，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不过，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虽然她不在意流言，但若有人存心算计她，她也绝不会放过。搞坏她的名声？除了李如月，还有谁会这么做呢？打定主意等她养完伤马上就去找李如月麻烦，李琴南正正准备唤小莲回八王府，一个侍卫却突然闯进来，附耳对程璟说了几句话。程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连苏先生也不管，就跟着侍卫走了。“哎——”李琴南看他脸色，便猜到定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刚想开口让自己也去看一眼，程璟就走远了。苏先生一脸茫然仍在事外，李琴南也指望不上他了，只将小莲托付给他，便去追程璟了。在京城的一个角落，程璟停下了脚步。空气中充斥着恶心的血腥味。他的视线向下，只见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形容可怖，死相凄惨，全身上下没一处完整的地方。看尸体的装束，是八王府的侍卫无疑了。程璟眼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芒，蹲下身，伸手合上了一名死不瞑目的侍卫的双眼。“程璟！”
李琴南好不容易才赶上他，此刻正气喘吁吁，猛地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也是一惊。等她低头看到满地死相凄惨的尸体时，更是震惊，“怎么回事？”
“叱咤楼？”
她惊道。骨头被掰开，全身遍体鳞伤……这分明是叱咤楼的手段！她急忙向程璟看去，程璟却只低垂着阴沉的眉眼，一言不发。李琴南担心他发病，赶紧走上前去。走近了，才发现程璟正双眼失神，全身抖得厉害。“程璟，程璟！”
李琴南晃着他的脑，想让他回过神来，突然想到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块梨花酥，赶紧掏出来，对着程璟循循善诱，“来，八王爷，张开嘴。”
程璟迷茫地看着她，心中躁动不息，于是不顾她的错愕，径直将她抱入怀中，怎么也不肯撒手。“哎哎哎，你干什么？”
李琴南无措地拿着梨花酥，想要去推开他，但程璟发病了力气还是远比她大，任她百般推拒，程璟温热的身体还真就紧紧贴着她。李琴南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问话，却突然听到程璟口中说着什么。她附耳去听，模模糊糊听出了几个字。“都是因为……”李琴南疑惑，“都是因为什么？”
“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会死，就像母妃一样！”
程璟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面色痴狂。李琴南了然地摸摸他的脑袋，听他继续说：“母妃死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的，全身都是血，身上的骨头、皮肉掉了一地……”“她为了保护我，平日里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生生被剐成了一个骨架……”李琴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八王爷也是可怜……不过也是，生在皇家，享受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与权势，总归要面对明争暗斗、做出牺牲的。这样想着，紧抱着她的程璟渐渐没了声音，她这才放缓声音，诱惑着程璟将她手上的梨花酥咽下。程璟平静了些，李琴南刚想脱离他的怀抱，就远远听见小莲的声音。“小姐！”
小莲的声音堪称惊恐。李琴南顺着小莲的视线将目光落到自己放在程璟头上的手上，蓦然想起那句“男子不可摸头，女子不可摸足”。她的视线同小莲的对上，确信小莲同自己想的东西一致时，连忙推开程璟，站了起来。满头是汗的苏先生立刻填补了李琴南的位置，扶着八王爷站了起来，目光落到满地的尸体上时眼中也不免划过不忍。苏先生来了，李琴南也得了空，便忍着呕吐的欲望，仔细检查了每一具尸体。走到角落时，一具手指僵硬地扭曲着的尸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凑近尸体一看，便发现被血液泡胀了的泥地上，写着“西南方向”四个大字。西南方向？的确，叱咤楼的确位于京中的西南方向。但光看这些侍卫的死法，谁猜不到是叱咤楼下的手呢？侍卫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写下的这四个字，绝对不是光指叱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