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剑宗长老若是遇了害，定会在剑宗掀起滔浪，宗里的人更不会轻易罢休。”
沈轻羽此时看向百里不辞，又道。
“因此，我想南阳墨之所以那般的大费周章，便是为了令不辞你混淆生疑，无法笃定燕南究竟死于谁手。
呵呵，就算不择手段，也要保住自己在沈国的名声，南阳墨他啊，就是那般的人！”
听了沈轻羽的这些话，百里不辞颔了颔首，表示赞许。
当年雅心亭的听闻，早就让百里不辞明白，在沈国有着剑帝名号的南阳墨，并未如世人嘴里所说的那般悯善。
百里不辞只是觉得有些惊讶，眼前的白衣少年，在听了自己所述之后，竟能将当年所发生的事猜算到了这种地步。
“但若依你所言，还有一个疑点。”
百里不辞蹙起剑眉，沉声负手。
“雅心亭之事过后的第二日，你便随南阳墨去往了不冥域。之后他成功飞升，应是再也没回过剑宗的。
燕南长老是在南阳墨离开之后，尸首才被发觉死在了他自己的楼阁里。
而谧香这种毒，需要接连三日施下才会让人毒发身亡，故此看来，亲自给燕南长老下毒的人，应该不是南阳墨。”
沈轻羽思忖片刻，神情凝重。
“不辞，你说得对，或许在此事，南阳墨还有帮凶。
而他之所以煞费苦心的让燕南数日后死在自己阁中，其一，是为了让此事变得扑朔迷离，其二，许是因南阳墨还念及同门之情，让燕南死后能有人为他葬尸起碑。”
“看来，此事还有待追查，才能水落石出。”
百里不辞道。
沈轻羽紧凝着双眸，心里暗下决心。
自己一定要将此事查明，定不会让燕南白白枉死。
若当真是南阳墨所为，就算他已飞升天道不入凡尘，也要找出证据，将此事公之于天下，让南阳墨身败名裂！
当年，虽的确是他南阳墨救了自己一命。
但为了助他飞升得道，自己也已将此命归还于他，算是偿还了他当年的恩情。
自此，两不相欠。
……
此刻，霞光沉沉。
只听见暮晚的秋雨，在琉璃瓦上坠散的轰响。
殿里，百里不辞这时薄唇翕动，看着沈轻羽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口。
沈轻羽轻笑，似是瞧出了百里不辞想要说什么。
他看上去若无其事，“不辞，你是不是想要问我，当年南阳墨究竟有没有使出剑锁清秋将白鬼帝封印在我身上？”
百里不辞没有回话，只是凝视着眼前负着细长伞剑，一身白衣的沈轻羽。
低首嗤笑一声，沈轻羽这次没有丝毫的避讳，直直承认。
“是。
这么多年来，世人为了鬼帝玉而一直苦苦寻觅的归墟之主，就封印在我的魂魄里。事已至此，不辞，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了。”
百里不辞闻言，清湛的双眸骤然缩了缩，眸底闪过一抹愕然惊措，但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如初。
自从与沈轻羽相认，百里不辞对此早就隐约有了答案。
毕竟他当年，听到了南阳墨与燕南之间的对话。
他只是想，亲自从沈轻羽口中得到回应罢了。
就算希望再渺茫，哪怕只是万一，百里不辞都不愿让转世归来的沈轻羽，再与那白鬼帝沾染上半点的关系。
可如今看来，那念想……终究是落空了。
“许是因为剑锁清秋与白鬼帝的缘由，当初我死后，才得以携着前世的记忆再次重生于世。”
沈轻羽这时凤眸稍转，幽然对百里不辞道。
“不辞，如今白鬼帝就在你的眼前，作为沈国正派骄子的你，打算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