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大人请讲。”
沈轻羽抬起首来,对上百里不辞那双凌厉的剑眸,面上生出一道讪笑。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那百里不辞像是在自己身上看出了什么。
不过,他百里不辞堂堂剑宗旭阳峰的峰主,无凭无据的,总不会为难自己这个修为低下的小喽喽吧。
也不知这百里不辞,是从何得知自己在这摘星阁的。
沈轻羽心中涌起这些念头。
此息,那百里不辞并未从那偌大的窗棂上跳下,而是继续保持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嗓音冰冷而磁厚,“你,可曾听闻过一个叫做南若宇的人。”
沈轻羽心中蓦然一沉,眸光一颤,他没料到那百里不辞来寻他,竟是为了这件事。
十七年了,那冷漠寡淡的百里不辞,竟然还对当年的南若宇耿耿于怀。
面上生出一道淡然的轻笑,沈轻羽故作镇定,“峰主大人,我……”
看到百里不辞原本凌厉如剑的眸光,此刻却含着几缕哀色,沈轻羽顿了顿,但还是继续说道。
“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此话当真?”
百里不辞蹙起剑眉,神色淡漠含威,散开的剑觉再次从沈轻羽身上扫过。
“此话,当真。”
沈轻羽没有任何迟疑道。
这百里不辞,果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当年的南若宇,当真对他这么重要麽?
立于窗棂上的百里不辞,一身雪白剑袍,覆着如水如银一般的月华。
他甩袖,冷哼了一声,面色似有不悦,似是完全不信沈轻羽的话。
房里一片沉静,二人相视无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沈轻羽轻咳了两声,小心翼翼的讪笑道,“峰主大人,那叫南若宇的,是你的什么人?”
沈轻羽并未真的想得出答案,只是不想在那百里不辞凌厉的眸光中,傻愣愣的干站着。
虽然前世的自己与那百里不辞交好,但那终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与你无关。”
百里不辞只是摞下了这一句话,便御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风涌起沈轻羽的白裳,他趴在窗外,看到那百里不辞真的离开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若是让百里不辞知晓了自己便是当年的南若宇,恐怕他会将自己当做妖祟,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沈国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脑子都迂腐死板得很,眼里容不下半点邪祟污秽。
沈轻羽来到床边,眉头稍皱着,长身枕下。
不知为何,又忆起了当初与那百里不辞在旭阳峰上朝夕相伴的日子。
只是命运捉弄,如今的两人,已是正邪相对,明暗相隔。
沈轻羽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再想这些前尘往事。
他将朝思暮念从眉心唤出,不断沾染杀戮之气的这两只血衣鬼,小小的身子里蕴藏着的邪力又强上了几分。
而其他诡术在沈轻羽的日夜研习下,也精进了不少。
沈轻羽这息从床榻上坐起,眉头不眨的咬破手指头,鲜血溢出。
身上泛出一道诡异的血光,沈轻羽笑了笑。
他以手为笔,血为墨,行云流水一般,竟凭空画起了一道道鲜血淋漓的诡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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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