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后脖子凉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却什么也没摸到。
第二天,他随便收拾了一下。
简单的白t恤,深色牛仔裤,还是校园里那身打扮。
下午五点,维丽旋转餐厅楼下。
金生双手插兜,从公交站优哉游哉地走过去。
一辆宝马缓缓停在他身侧。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油光蹭亮的大饼脸,嘴皮外翻,像挂着两根甜香肠:“哟,这不是金生吗?”
金生看了半天,差点没认出来。
“李东鑫?”他试探地问。
李东鑫嘲讽地扫视着他:“请在这儿,我还以为你飞黄腾达了,没想到,连个车都打不起……”
他的嘴还没好,说话都不利索。
“上车,我带你一程!”
金生看了眼前面的酒店大门,不过二十米远。
李东鑫这是臭显摆呢。
换做之前,金生绝对掉头就走,此刻他不恼不气,笑呵呵地拉开车门:“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上车之前,金生刻意蹭了一脚花坛的泥。
第一脚就留下了一个鞋印。
用尽全力地摔上车门。
嘭!
整个车身跟着震了震。
李东鑫的心都在滴血。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金生当真不客气……
“轻点关!”他火冒三丈。
金生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我坐我们乡下的面包车,就是这么大力,力气小了,车门关不上。”
“果然是个乡巴佬!”李东鑫一肚子气,早知道,刚才就不多嘴了。
金生舒舒服服地靠在靠椅上:“李东鑫,开车吧!”
李东鑫眼角抽搐,真把他当成司机了!
他一脚油门,车身狂飙出去……
到酒店门口,李东鑫又一脚急刹,他嘴角噙着坏笑,撞死那乡巴佬!
金生坐在后座,没系安全带,肯定撞得鼻青脸肿……
李东鑫回过头,某人四平八稳地坐着,丝毫没受影响。
怎么可能……
金生轻蔑地瞥了李东鑫一眼,想要整他,没那么容易。
他拉开车门:“老同学,多谢你送我一程,你先去停车,待会到蒙娜丽莎的包房。”
金生潇洒地下车,再次重重地摔上车门。
李东鑫有种杀人的冲动。
他的爱车啊……
金生大摇大摆地进去,手机叮咚作响。
吴天明发了五六条消息,问他到哪儿了。
这么紧张,生怕他不来吧!
金生懒得回复,就让吴天明多忐忑一会儿。
顶楼,维丽旋转餐厅。
酒店装修得十分雅致,餐厅中央放置着一架三角钢琴,有人正现场演奏。
门口的侍应生面带微笑:“先生,请问有预约吗?”八壹中文網
“蒙娜丽莎包房。”
侍应生一手别在后腰,另一只手向前伸去:“请跟我来!”
金生跟随着他,经过一个转角,远远的,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医生!
苏月今天很美,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她穿着一字领连衣裙,露出一双漂亮的锁骨。
雪白的皮肤,修长的天鹅颈,就像高贵的白天鹅。
金生瞬间走不动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苏月神情淡漠地切着牛排,刀法十分娴熟。
“结婚后,你就不要去医院上班了,一个月挣那点钱,还不如在家好好带孩子,伺候我老妈。”
苏月的刀突然停滞:“正和我意,我也觉得结婚后你别去教书了,一个月挣那点钱,不如在家相妻教子,照顾你亲妈。”
“你……”男人将手中的刀叉一丢:“你跟我抬杠是吧?”
苏月的莞尔一笑:“很过分吗?”
“我是男人,我怎么可能在家待着?”
“那谁有规定,女人就该在家待着呢?”
“女人生孩子、照顾家庭,这是天经地义……”
苏月哭笑不得,大清灭亡一百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这么想。
“别忘了,子宫是女人的,女人想生就生,不想生,谁也勉强不了,这叫生育自由……”苏月把他当做病人,耐心地教导着。
相亲这种事,千万别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苏月原本也没打算跟面前的人好,确切地说,她是被骗过来的!
爸爸说,这个人是帝国理工学院医学系博士,难得回国一趟,让她来吃个饭,顺便进行学术交流。
长得歪瓜裂枣就不说了,还迷之自信。
一来各种挑剔,还色眯眯地盯着她。
真让人倒胃口!
男人趾高气昂地手指敲着桌面:“苏月,你知道多少人求着跟我吃饭吗?又有多少女人求着跟我在一起,我能看上你,是你的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月淡淡地说:“抱歉,这种福气,我无福消受。”
她的冷漠,她的不屑,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装什么装,来之前我可听说了,你倒贴一个男人整整六年,最终还是被人甩了,没人要的贱货,我能收留你,你就偷着乐吧……”
苏月的云淡风轻的脸,忽的风云突变。
“你说什么?”她长眉皱起,握杯的手忍不住抽搐。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男人得意地抖了抖西装外套:“实话告诉你吧,陈志琛是我学弟,人家娶了小娇妻,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对了,你知道他怎么评价你的吗?”
苏月咬着上下牙床,极力克制着翻涌的怒火。
“他说,你就是个无趣又寡淡的女人,天生x冷淡,c药都没得救……”他邪恶地笑了起来:“不过,我有自信,能够好好地调教你……”
苏月猛地抬起头来,眼睛迸出两道火焰,喷向了男人。
“混蛋……”她举起红酒杯,泼到了男人脸上。
男人身体一怔,双目狠戾地瞪向她:“你疯了!”
他伸手就朝苏月揪去,手指刚要伸到领口,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握住。
金生居高临下,威胁的眼神,比雄狮还要可怕。
男人被他盯得发毛,气焰顿时消了几分。
“你没事吧?”金生回头,脸上是如水的柔情。
苏月的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是你!”
怎么每次见到他,都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每一次,都是他出手解围。
她朝金生摇摇头:“没事。”
金生强行将男人的手掰回原位。
男人气急败坏:“你是谁,敢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