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掐死谁啊？”
话音刚落，便见着一道身影，迅猛的朝向声音的方向袭去。
“啪！”
一记清脆利落的巴掌声，响彻在整个阴冷的太平间门口。
紧接着，如泼妇一般的周慧，死死掐着戚姒的脖子，瞪着猩红淬满恶毒的眼睛，恨不得立刻杀了戚姒。
周慧的嘴里，还振振有词，满是咒骂。
“你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啊！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你还我琪琪，还我琪琪！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
被卡住脖子的戚姒，稳住身体，没有反抗，只是就这样眸色平平，眉眼微拧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在生物学上，提供卵子、以及子宫的母亲。
眸子微撇，戚老夫人、戚元，以及戚晚滢，就这样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对于周慧的一切行为，全部默认许可。
戚姒的小脸本就苍白不见红润，被周慧这样掐住脖子，呼吸进去的空气更加薄弱。
就连只带着一点红润的唇角，此刻也是一片煞白。
可是，戚姒并不在意这些。
视线回神，平静的看着眼前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周慧，唇角稍稍提起，讥嘲道。
“可惜，你已经生了，活该。”
这时，另一道声音，从戚姒后面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戚家，什么时候这么不顾脸面了。”
顺着去看，便看见了裴君州那冷厉阴沉的俊脸，迈着快步朝戚姒这边走来。
擒住周慧的手腕，无情的将周慧朝旁边推开。
高大挺俊的身影，几乎快要将戚姒包裹住了一般。
重新获得空气的戚姒，瞳孔无温，微低下头，唇角轻扯出一抹讥讽，伴随着的还有冷哼声。
这边，戚元眼疾手快的起身，及时接住了被推开，即将倒地上的周慧，故作镇定道“裴，裴爷，江局长，你们怎么来了。”
江野邪眸冷冷扫了一眼戚元“路过，不行吗？”
而从头到现在，一直不作声陪着戚老夫人坐在一边的戚晚滢。
在见到裴君州的时候，那双眼睛便死死挂在了裴君州的身上。
眼底，是毫不遮掩的钦羡、爱慕，恨不得直接扑在裴君州的身上。
“裴爷你好，我是戚家的小女儿，戚晚滢。”声音婉转娇柔。
裴君州面色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半分，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戚姒的身上。
倒是一旁，身当助攻补刀角色的江野，痞气的吹了一个口哨，懒懒散散开口。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戚家原是有三个女儿的？”
说完，江野还意味深长的看向戚元周慧夫妇，以及端坐在椅子上摆着长辈架子的戚老夫人。
戚家四人倏尔不语，面面相觑。
而这边，裴君州目光深邃沉重的盯着眼前少女的脸。
戚姒瓷白绝美的小脸上，是一道五指印。
冰冷的光线下，戚姒常年苍白的小脸，怕也是从未有过这般的红色。
肉眼可见泛白的唇角，慢慢有丝丝血珠溢出，分外明显。
可见周慧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但即便如此，伤痕却不显狼狈，反而为戚姒平添了许多别样的感觉。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妖冶且危险……
裴君州呼吸沉重，抬手，小心翼翼的想抚上戚姒脸上的那抹猩红，带走那火辣般的刺痛。
“怎么就挨打了，躲我的时候也不见你这样过。”
又怕弄疼了她，裴君州只能满眼心疼拢了拢她鬓角被打乱的发丝，黑眸晦暗不明，轻轻擦拭着她嘴角溢出来血珠。
“为什么不躲，恩？”
那声音，低哑中带着隐忍的怒火与溢出的心疼。
他极力压抑着，想把戚姒带入怀中的冲动。
男人眼底的情绪，让戚姒眸光一缩，别开视线“我想感受一下，被打的滋味。”
就在刚刚周慧冲过来的时候，她原是可以躲过那个巴掌的。
可是，不知怎么，她却不想躲开半分，直接迎了上去。
直到脸上火辣的刺痛感蔓延开来，她心底一直被小心翼翼藏了十三年唯一破败的复杂。
终是被打散，没了。
听着戚姒的话，裴君州真是不知道应该笑，还是怒。
少女轻飘飘平淡的声音，却像一颗巨大的石头狠狠砸进他的心头，声音也跟着变得嘶哑了几分。
“下次别这样了，我看着心疼。”
戚姒不语。
倒是一旁，满眼欣喜期待却没有等来裴君州一个眼神的戚晚滢，那娇柔的小脸白了几分，泛着许多委屈。
戚老夫人见自己的孙女受了冷待，那还得了？
她就不信了，她这岁数的人，这两个毛头小子还能欺负她不成？
只见她端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长辈老者的姿态，语气冰冷狰狞。
“哼，这样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人，早就不是我们戚家的人了，我们戚家只有两个女儿。”
裴君州淡漠无垠的眸子，狠厉凉薄“戚老夫人慎言。”
这突然而来危险的气息，让戚老夫人神色稍稍一顿，带着几分诧异。
这个后辈，居然真敢？
可是，从来没被人落下面子的戚老夫人，依旧倚老卖老，尖酸刻薄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是扭曲到了极致。
“这个戚晚姒杀了我们戚家的养女，这件事，我们是一定要好好算个明白的。”
江野神色一怔，目光快速扫过面容阴冷淡漠的戚姒，随即幽幽开口，带着意味深长的鄙夷与嘲讽。
“养女都比亲生女儿重要，戚家还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
而裴君州薄唇轻抿，黑眸之下忽然迸射出了几分隐晦杀意与深邃。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冷血无情的家庭。
难道，在他们眼中，利益就真的胜过一切吗？
明明戚元周慧夫妇，有两个女儿，但是对待的差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件事，是我们戚家内部的事，与二位无关，二位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戚老夫人刻薄的老脸，是一片狰狞。
更是倚老卖老，开始撵人了。
“戚老夫人，你一会说姒姒不是戚家的女儿，一会又说是你们戚家内部的事，前后相互矛盾，怕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吧。”
裴君州的声音，带着迸射而出危险的愤怒，面容冰冷，黑眸因压抑克制着滔天的怒火，而变得幽深。
戚老夫人虽然步入老年，可是毕竟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从别人嘴里，听到任何一个关于老的字样。
她那双苍老的眼中，满是怒火，脸色也是阴沉一片，连想都没想，直接抬手指着裴君州，呵斥道。
“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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