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婉心里奇怪，谁会在今日过来，有很紧要的事？
灵汐为她理了理发，换了一身便服。
“小姐，半下午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荷香过来说，老夫人闹着要见你。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怎么不叫醒我呢？”
让生病的婆婆等她，这怎么可以？
“是姑爷不让叫的。”
“好吧。”顾婉婉整饬完自己，“摆饭去老夫人院子，以后中午和晚上就和老夫人一块吃。等姑爷过来跟他说一声。”
“好的小姐，我去跟石东交代下。”
顾婉婉和灵汐石梦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怕见人，院子里只有两个丫鬟并一个扫撒婆子，一进院子，就感觉异常的安静。
老夫人正在廊底下坐着，目光呆滞，嘴里哼着一首奇怪的歌谣。
“娘亲。”
直到走近，顾婉婉才轻轻的叫了一声。
两个丫鬟赶紧行礼。
老夫人看了顾婉婉好一会儿，目光才渐渐凝聚出光来。
“是婉婉，我儿媳妇。”
“对了，是我。”顾婉婉显出高兴的神色，“娘唱的什么歌，真好听。”
“歌？”老夫人迷惑的摇头“不知道。”
“外面蚊虫多，咱们进屋吧！”
顾婉婉扶起老夫人进了屋，几次相处，顾婉婉发现她还是很安静的，不知道闹腾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看了两个丫鬟一眼，见两人很是拘谨胆小。看起来也本分的很，但也正因为如此，平时只顾小心照料，并不怎么跟老夫人交流，就怕惹的老夫人发了病。
这样或许并不好，正常人长久不说话还憋的慌呢！
“你们平时要多和老夫人说说话，别让她闷着。”
两个丫鬟唯唯诺诺的应了。
“婉婉，怎么不见安儿，这都多久没见了，不知道整日的忙什么？”
顾婉婉就觉得好奇怪，婆婆只见过她一面，就记住了她，怎么自己亲儿子就记不住呢？
“娘一会就见到他了。”
“是吗，来了我就说说他，不能整日的忙，要多陪陪媳妇儿！”
顾婉婉轻笑，都不知道婆婆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此时说的话完全像个正常人。
灵汐带着荷香去厨房将饭菜布置过来，老夫人吃的清淡，顾婉婉喜欢吃肉，一桌子荤素搭配，厨娘是石慕寒高价聘请的，各种菜都能上手，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就不错。
还有一蛊特意做给顾婉婉的汤。
灵汐俯身在耳边道：“李嬷嬷说是补气滋阴的，宫里的方子，喝了长力气，不酸软。”
灵汐是照搬李嬷嬷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啥，顾婉婉脸红的将那汤一饮而尽，啥滋味也没品出来。
老夫人特别高兴，以往都不怎么吃饭，今日竟主动点着菜要吃。
秋儿看了顾婉婉一眼，“夫人，这......”
“不必等将军，先顾着老夫人。”
门外守着的石梦此时开口：“将军来了。”
石慕寒大步踏进屋，目光先扫了顾婉婉一眼，然后对着老夫人叫了一声：“娘。”
“你，你是谁啊？”老夫人疑惑的问道。
虽然这是件悲伤的事，但顾婉婉就是忍不住笑了一声，惹得慕寒怨念的瞅她。
“娘，我是安儿啊！”
“安儿？”老夫人先去看了顾婉婉，见她点头，才认了这个儿子。
后面，顾婉婉听见她自言自语，“安儿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灵光闪现，顾婉婉突然知道老夫人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儿子了。
莫非是因为她的记忆也是停在小安哥哥小时候，而他长大后的样貌变化太大，所以混沌的脑子总是记不住？
这就跟她当时认错是一样的。
只因为他变化太大了。
他小的时候长的俊俏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公子，谁能想到长大后会是人高马大，冷颜冰面的呢！
“看什么？”
石慕寒给她夹菜，“别光吃肉，也吃些菜。”
顾婉婉附在他耳边悄声道：“你是不是跟公公长的不一样啊？”
她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声音又软又糯，弄的耳朵痒痒的。
刚才看他是在想这个?问这个做什么？
“是不太一样。”
怪不得，看来婆婆确实是因为这个才记不住的。
今日老夫人吃了不少，等她喝了药，顾婉婉才和石慕寒离开。
晚上的将军府更安静了。
路上见到个小厮也是安静行礼，并不多话。
“我猜，是你把人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石慕寒皱眉，“我都不知道他们名字怎么吓？”
每日都是晚上回府，除了管家，别的还真就不认识。
顾婉婉去扯他的脸，“用你的脸吓呀！冷面神！”
后面的灵汐脸一红，和石梦对视一眼，二人齐齐退了十多步。
石慕寒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目光幽深。
“是我的错，陪了我去陪娘，完了还有精力取笑我，看来身体是没问题了。”
顾婉婉又怕了，往回抽手。
“还疼呢！”
眼睛瞄向后面，却见灵汐和石梦离的远远的，正背对着他们呢！
“你不是要在上面——”
顾婉婉急得去捂他的嘴。
这人怎么什么都说！
她当时不是不懂事嘛！
手心被添了一下，顾婉婉心口一颤，连忙放手，气的捶了他胸口一下。
硬邦邦的，硌手。
石慕寒轻笑出声，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顾婉婉呆呆的看着他，他又笑了，还笑出了声。
“婉婉，夫人。”
原来男人的声音也这般惑人，顾婉婉有点腿软。
“回房。”
石慕寒几乎半抱着将她揽在怀里回了卧房。
“我，我去沐浴。”
“我也去。”
“不行。”顾婉婉还是难为情，一双美眸祈求的看着他。“你等会儿去好不好？”
不能一蹴而就，石慕寒点头，知她容易害羞，这才第二天，以后有的是机会。
净室就在隔壁，他想着从卧房打通个小门，这样以后会方便许多。
稀稀拉拉的水声传过来，分外惹人遐思。
他从床底下掏出离王给的画册，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