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要是你再如昨日一样，老夫我可真不敢带你去了，守着人家爹娘，你好歹收敛点。”
“昨日差点被你吓死，要是被人知道，老夫脸往哪里搁。”
"幸亏我女儿不嫁你，就你这样的性儿，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孙太医絮絮叨叨一路，没听见个回响，也不知道说了哪句，前面的男人停住了。
“女人喜欢什么样的性？”
孙太医太阳穴突突，他多大年纪了，要和一个毛头小子谈论这个，宫宴那日也是他眼拙，竟然觉得他不错，谁知对着个冷脸说的嘴都干了，人家愣是没搭一句话。
他女儿有的是人求，谁稀罕这冷面神。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性儿！”
孙太医气吁吁的道。
石慕寒冷着脸想了半晌，终是没再问什么。
第二次的针灸明显比第一次时间要长，孙太医下了重穴，姑娘再不醒，这身子以后难养。
顾婉婉睫毛轻颤，努力几次后，终是睁开了双眼。
“小安哥哥。”
她的声音弱的无人听见，但他看见了。
她说的是“小安哥哥。”
石慕寒几乎要控制不住的上前，心口激荡的厉害，昨日的苦闷仿佛随着这一声“小安哥哥”全部消散了。
颜氏喜极而泣，趴在床边抓住女儿的手贴在脸上。
“婉婉，娘的婉婉，你终于醒了。”
石慕寒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一家人围在她身边，她半阖着双目，越过众人，看向他。
一身小童的打扮，刚毅的面容依旧冷沉，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柔色，头上戴的冠巾遮住了那条短疤，鼻梁高挺，嘴唇棱角分明，他长的其实很俊美。
只是皮肤被风沙磨得有些粗糙，被日晒镀了一层褐色。
抛开这些，他的五官跟小时候分明是一样的。
顾婉婉盯得时间太长，所有人都已觉察出了不对劲，孙太医心里又开始骂。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高高立在屋子里的男人。
却见那小徒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异样。
“婉婉，你在看什么？”
“水。”
“好，水，灵汐，快快。”
一家人忙活起来，孙太医收拾了东西，“明日老夫再来最后一次，以后好好将养着就行了。”
“多谢孙太医救我女儿性命，顾清泽感激不尽。亦白——”
顾亦白捧着一个盒子奉上去。
孙太医接过，分量极重。看了冷面神一眼，只见他低着头，并没有看这边。
“哪里，顾老爷太客气了，这是医者本分。”
“徒儿，走吧！”
“太医慢走。”
果然还是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婉婉总算是救过来了。
醒来之后的婉婉，还是如往日般乖巧，丝毫看不出异样，恢复的也很快，吃饭也认真，到了晚上就已经能自己下床了。
颜氏实在看不出什么，奇怪的跟顾清泽唠叨会不会是太医诊错之类。
婉婉哪里会受什么情伤呢？
可想起她肩膀上的淤痕，还是心有惊悸，终究忍不住问出口。
顾婉婉不想对她撒谎，但又无法向她言明。
“娘，别问了，都过去了。”
“是孟之言吗？”
顾婉婉有些惊讶，随即想到娘应该是误会了。
“当然不是，娘可千万别乱说，孟大哥是好人。”
还真的不是他，那会是谁？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期然闪入脑海，颜氏一惊，随即摇摇头。
婉婉不可能认识那么个人的。
看着颜氏依然蹙着眉头忧心忡忡，顾婉婉有些无奈，自从醒过来，她真的觉得心里好多了，不似以前憋闷。
“娘，这些日子让您担心，是婉婉的错，以后真的不会了，婉婉不是小孩子，做什么事情心里有数，您不要再多想了。”
颜氏看了看女儿，这一次终于觉出不同来。
水眸莹莹，即便病了一场也无损嫩白如雪的肌肤，还是那个娇媚纤弱的女儿。
如今刚满16岁，已经像四月的桃花，柔美，清艳，即将绽放出所有的妖娆。
世上女人的美千千万万，但独有婉婉这一种，能引起所有男人的怜爱与疼惜。
她是绝美的，也是柔弱的。
但如今在这柔弱中，她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坚韧。
这两种不同的性子同时出现，非但不违和，反而更吸引人了。
“婉婉？”
“娘，不用担心，婉婉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颜氏缓缓的点了点头，叮嘱了灵汐，若有所思的走了。
顾婉婉走了几圈有点累了，在灵汐的服侍下上了床。
“灵汐，如果有一天，你因我而死，会怨恨我吗？”
灵汐吓了一跳，“小姐，你病刚好起来，又胡思乱想。”
“我怎么会怨恨小姐，就是为小姐死一百次，也是应该的！”
“灵汐，谢谢你。”顾婉婉有些释怀。
灵汐还是觉得古怪。
“小姐，你这接二连三的生病，都要吓死灵汐了。”
顾婉婉笑，“以后不会了。”
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儿话，顾婉婉喝了药，才睡去了。
.................
明月山庄，玉清院。
顾亦白搂着怀里的娇妻，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媳妇还是太弱了，这身子骨怎么就这么不禁弄。
刚才，那一下，真怕她的腰折了。
但能怎么办呢，雪儿诗书读的好，她写的那些诗他根本就看不懂，人家不嫌弃他糙就不错了，他哪里还敢粗鲁对她。
“妹妹这次，多亏你了。”
顾亦白不舍的摸着那滑溜溜的肌肤，想要再来一次的心缓缓压下去。
沈玉雪已然说不出话，她细细的喘着，身体轻颤。
她又没帮什么忙，谢她做什么呢。
“说好带你去玩的，也没玩成，等再寻机会吧。”
沈玉雪摇摇头，声音低不可闻，“相公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的。”
真是太贤惠，太可人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我刚才，是不是伤着你了？”
沈玉雪脸埋进他怀里，这话，她怎么答？
其实，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她极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