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七将骨灰摆在柜子上,她没钱买公墓,明天去庙里租个格子摆着,等以后有钱了,再给小豪买块好的墓地。
孙银秀一晚上都没回来,段七七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晚上也过去了,她在想未来的出路,现在她手上有两万块,是司机给的,虽然是小豪主动撞的车,但司机为了消灾,还是给了点钱,正好可以给小豪去庙里租格子。 枕头下有硬硬的东西,是小豪留下的纸条,段七七抽了出来,是小豪的笔迹,只有寥寥几句。 “姐姐,我先走了,别难过,反正我迟早都要走的,司机应该会给点钱,你拿着这钱回老家,别再来港城了,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会在天上祝福你的! 最爱姐姐的小豪绝笔!”段七七抱着纸泣不成声,泪眼迷蒙中,仿佛看到了小豪的笑脸,不管身体多痛,小豪都不会叫出来,还会笑着安慰她,说自己一点都不痛,这么好的弟弟没了。 “小豪你真傻,你不是姐姐的拖累啊,因为有你在,姐姐才能好好活着,才不觉得孤单,你知道吗?一直都是你在鼓励姐姐的,没有你,姐姐要怎么活……” 段七七眼睛哭肿了,心痛得无法呼吸,她好后悔,昨天没有陪着弟弟,就算饿肚子又怎样,还有什么比弟弟更重要? 小豪从来都不知道,其实他才是她的救赎,如果没有小豪,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个没有亲人的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漫无天际地飞,可能坠入大洋,也可能落在荒芜的沙漠,更可能被龙卷风卷到不知名的地方。 这个世界,再没有温暖了。 段七七擦干了眼泪,将小豪的遗书小心折好,找了个塑料袋装好,塞进了抽屉里,抱着骨灰盒就去了庙里,她只租了半年,留了些生活费,又回了小房子,孙银秀回来了,还有她的姘头。 “你弟弟呢?”
孙银秀问。
“死了!”段七七冷漠回答。 孙银秀愣了下,冷笑了声,“死了倒省事了!”
这个女人没有半点伤心,仿佛死的只是条狗,段七七冷眼看着,表情很平静,这样的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她一定会替小豪报仇的。 这女人必死! 孙银秀又提起了财哥,段七七这回松了口,但她要求和财哥见一面,财哥同意了。 “财哥,您是干大事的人,我敬佩您,也仰慕您,但我弟弟刚走了,我得替他守七七四十九日的孝,我得替您着想,现在跟了您,会给您带来晦气的!”
段七七诚恳道。
“你弟弟死了?”财哥沉了脸,心情很不好,到嘴的肥肉吃不着,他火大死了。
但干他这行的,最讲究这个,要是段七七的弟弟真死了,他确实不能碰。 段七七伤心点了点头,“昨天被车撞了,我身上还沾了小豪的血。”财哥的脸色更难看了,这属于横死,还沾了血,这女人睡不得了。 他马上要干一宗大买卖,不能被这晦气事影响了。 “好,就七七四十九日,别给老子耍花招!”
财哥面相凶狠,这漂亮丫头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等他干了大买卖后,就和这漂亮丫头圆房。
段七七笑了笑,“我一个孤苦弱女子,能在财哥面前耍什么花招,财哥太小瞧自己了。”这番话让财哥十分受用,看段七七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这漂亮丫头还是蛮识相的,他就喜欢识相的女人。 段七七又问财哥要了些钱,理由是她要吃胖点,好好养身子,财哥爽快地给了钱,他也觉得段七七太瘦了,胖点睡起来才爽。 回到家后,段七七将财哥给的钱藏了一大半,这土匪出手还算大方,给了她五万块,她藏了四万,在身上放了一万。 孙银秀回来时,段七七有意露出了身上的钱,果然,这女人抢走了钱,一分不剩,还打了一巴掌,段七七并没躲闪,还有意迎了上去,巴掌扇到了脸上,瞬间肿了,鲜红的手指印很明显。 “钱是财哥给的。”
段七七叫道。
“你的命都是老娘给的,孝敬老娘天经地义!”孙银秀又抽了一巴掌,段七七两边脸都肿了,有了一万块,孙银秀在家坐不住了,出去寻乐子,段七七冷笑了声,眼神冰冷。 过了两天,段七七找上了财哥,看到她不成样子的脸,财哥怒了,居然敢打他的女人,谁特么吃了熊心豹胆! “我妈打的,你给的钱也抢走了,我说是财哥给的,让我养身子的,养好了身子才能更好地伺候财哥。”
段七七小声说着,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冷血无情的财哥都生了些怜惜。
“你这样说了?”“嗯。”
段七七点了点头,还怪不好意思地说:“我妈说……说以后每月都要孝敬她二十万,她还说……” “说什么?”
财哥脸黑了,孙银秀那女人胆大包天,居然还打他的主意,一个月二十万,还真敢开口啊。 段七七胆怯地看了他一眼,快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她说……说她以后是你丈母娘,你孝敬她天经地义,二十万一分都不少,要是不给钱,她就卖我去夜总会赚钱,财哥,我想跟你,你是大英雄,我心甘情愿跟你,夜总会那些臭男人,连你脚趾头都比不上,你别让我妈卖了我成不?”
漂亮女孩苦苦哀求,梨花带泪,我见犹怜,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心,财哥身边的兄弟都被打动了,觉得孙银秀不是个玩意儿,还劝财哥帮帮段七七。 “老大,那女人不是东西,连你都敢要挟,以后肯定还会生事,索性早点收拾了。”
“一个月二十万,她还真敢开口,去下面花吧!”
几个兄弟七嘴八舌地说着,并没避着段七七,因为他们说的是家乡话,生涩难懂,段七七也确实听不懂,但她会察言观色,这几个土匪面露凶光的样子,肯定不是在说好事。 段七七嘴角微勾,孙银秀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