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在玻璃猫房里给舍舍梳毛,不经意地问,“什么事?”
x给她看了两张长长的药方。
意大利文的专业医药术语,舒玥看半天才看懂一张配料表是干嘛的,“丹砂,硼酸盐,云母……谁炼丹?”
x说:“你知道老edoardo有个私人医药公司吗?”
“知道,”舒玥挠舍舍的下巴,“在德国汉堡,专门给他研制壮阳药。”
老头84岁了,按俗话说“阎王不要自己去”的年纪,还每月做新郎,当然力不从心。
x说不是,“这几张方子,是线人从他的医药公司传来的。”
舒玥抱着猫找逗猫棒,“什么意思,老头儿在公司炼丹?”
x竟然点头了,“对。”
舒玥坐下来,放舍舍自己去玩,“他吃的药不是助兴的?”
“是追求长生的。”
x又拿出一摞文件,“从20年前成立这个医药公司起,他就聘请了全球有名的医药、生物学团队以及大学实验室,为他研制能长生不老的药。”
舒玥:“……”
果然人在财富和权势达到巅峰之后,就开始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
人人都以为老edoardo伯爵风流,全是幌子。
舒玥很快拿到了医药公司的坐标和内部结构图,还有人员名单。
66层的医药大楼,其实地下还有12层,员工1350人,实际还要多一倍。
多出的空间和员工似乎都不存在,公司每个月的财务流水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老头儿瞒得挺深啊。
“我还有个疑问。”
舒玥看向视频里的x,“他既然要长生不老,就会永远控制着整个edoardo家族,那他要我这个继承人干什么?”
x说:“我们知道这个秘密后,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因为没证据,先问问你的想法。”
舒玥坐在地毯上撸猫。
edoardo家族没有一个正常人,没有一个。
用变态的视角看任何事情都只能以扭曲的心态出发,她觉得自己这三年做的都挺好。
她想了想,“既然都炼丹了,老头儿会不会用童男童女活祭,开启什么古老的仪式?”
说完,她又否定,“也不对,我和易城都不童了。”
“咳。”
x摸了摸鼻子,“别开玩笑,说正经的。”
舒玥点头,“第一,我作为他的亲孙女,血脉可能是他制作所谓长生药的关键。”
“第二,他想利用我这个继承人的身份让子孙内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第一么,老edoardo都能信炼丹长生那种鬼东西,什么邪教祭品之类应该也深信不疑。
至于第二,家族里每个人都仰仗老edoardo活着,但又都希望他死。
成为edoardo的新继承人是家族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
老edoardo还在世的七个子女,个个力量都不容小觑,再发展几年完全可以威胁他。
他防一个防两个,但防不了整个家族,随便是谁哪个角落在背后捅他几刀……
长此以往,他再流弊也得栽在儿孙手里。
这个时候,一个替死鬼就很有必要,所以他把舒玥接回了意呆利。
舒玥作为继承人是所有人走上人生巅峰的绊脚石、眼中钉,必须除之而后快。
当然她不可能傻到坐以待毙,肯定得和家族中其他人互殴。
无论最终谁获胜,对老edoardo而言没什么区别,他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毕竟对付一个继承人比对付一家子恶狼容易的多。
也许唐纳林的死,就是老edoardo计划成功的第一步。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在这个家族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分析完,看向屏幕。
x好半天才憋出一句,“s,你以后要走正道。”
舒玥:“……”
她怎么不正了,她多正啊,正道的光,洒在了大地上。
挂断了视频,脱掉沾了浑身毛毛的防护服,她又把舍舍关在了玻璃房里。
布偶猫很黏人,受不了她这个人形逗猫棒突然离开,毛茸茸一大坨哼唧唧挠门。
舒玥出来,让劳伦给她黏身上和头发里的猫毛,拍拍门,“不玩了,要去接你爸爸了。”
她和易城分两趟飞机回的伦敦,马修的儿子在另外一艘快艇上,至今还没上岸。
舒玥换身衣服,带了一把伞就出了公寓。
八点半了,天边还有晚霞。
八点四十,斜坡下慢慢露出易城的身影。
浅绿色的长袖衬衫,领针上有颗珍珠月亮,袖口挽到手肘,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
舒玥就那么看着他穿过广场,越过两个长椅,走到她身边。
她后脖颈被握住,扬起下巴,接了他炽烈的吻。
易城若即若离地蹭着她的嘴角,“为什么坐在外面?”
“让你心疼我。”
舒玥靠在他胸口抓他的手腕,扒拉纸袋,“蛋糕吗?”
易城顺势坐下,看她孩子一样雀跃的眼神,“指甲油。”
舒玥拆纸袋的手顿了顿,继续打开。
里面一瓶丝绒正红色,一瓶珠光黑色,和她在机场看到美甲的指甲油色号一模一样。
她已经很久不做美甲了,怕在不可控的场合留下指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昨天路过机场,正好看到有人在做美甲,颜色是她喜欢的,就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易城也看见了。
她封好纸袋,转头问,“你竟然不认为所有的红都是同一种红?”
易城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我又不是色盲。”
照片里,她逆着光,歪头看别的小姑娘做美甲,光影打得很好,恋爱的氛围感超足。
“你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要他的手机,被他躲了。
易城推开她撞进怀里的脸,“当时你都快钻指甲油瓶子里了,能注意到我拍你?”
舒玥余光瞥他,“哼,手机里藏了什么?”
“路边的野花。”易城揽着她的腰起身。
她手往他口袋里伸,“我看看,给我看。”
一个进一个退,打打闹闹间,舒玥的手腕被抓住了。
易城把她的手往深处摁,嘴上却说:“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