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抱着猫开门。
门口站着比她高一头的女孩,抹胸真丝睡袍,露出肩膀和后背大片浮世绘纹身。
城堡的光线昏暗,她笑起来阴森森,“你好,我是luna。”
舒玥记得她,她名义上的堂姐,六姑的女儿,二十二岁。
刚才老edoardo介绍时,特意说luna在意大利语里也是月亮的意思。
“有什么事?”
舒玥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她是化学专业,在家族的军工公司做负责人。
luna指着她怀里的小黑猫,“我的猫跑了,我来找它。”
舒玥把猫递给她就关门。
luna抬脚拦,往屋里看,“他是你男朋友吗?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
她看向易城的目光过于炽热,舒玥不动声色地挡住,“谢谢。”
“那你想,”luna做了个手势,“交换男朋友吗?”
舒玥只想拔出工装裤暗袋里的匕首。
luna以为她没听懂,解释,“我有三个男朋友,体力很好也会玩,以后换着玩,我们就是朋友了。”
舒玥说:“你再敢打我男朋友的主意,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luna咯咯地笑起来,骂了她一句bitch,掐死了怀里的猫。
舒玥反锁门,眼前还浮动着小黑猫吐着舌头,不停蹬腿的惨状。
“舒玥!”
耳朵里嗡嗡被男人强横的心跳声取代,眼前的雾气慢慢散了,她抬手,抱住了易城的腰。
易城把她抱进浴室,摸到她的外套拉链。
舒玥还没缓过来,推他的手腕,“放开。”
易城不回答,右手捉住她两只手举过头顶,左手抬起她的腿。
男人无论虚不虚弱,力量都是压倒性的。
舒玥被摁在墙上。
墙壁上有阿拉伯挂毯,花纹繁复绮丽,渐渐在她眼前晕染成被打翻的调色盘。
最后,她一口咬在了易城的肩膀上。
皮肤都渗血了,易城只是抹她额头上的汗,“这里没有监控,也没有窃听。”
舒玥的目光都是虚的,眼尾上扬,好像要把他啃了。
易城摸她被咬肿的下唇,“后悔了?刚才一声都没出。”
舒玥抬手抽他。
他没躲。
巴掌没落在脸上,而是肩头,擦掉了牙印上的血痕,她说,“我听你喊了。”
易城把她放在椅子里,转身去放浴缸水,手被拉住了。
他低头。
舒玥看他身上一处伤疤,“这怎么了?”
以前“暗中”行事,疤痕又太隐蔽,根本没发现。
易城轻描淡写,“结扎。”
他的肤色白的病态,伤疤很容易增生,虽然过去一年,但是手术痕迹还挺明显。
舒玥的脑子放空半天才想起来,“加州那次?你不想要孩子?”
易城看着水缓缓涌入浴缸,“是怕你疼。”
也不光是为了这一件事。
秋川入境那天,他就做了两手准备。
最好的情况,陈年恩怨在国内解决,结扎是无法看着她躺在产房里撕心裂肺的样子。
家里长辈有妇产科医生,孕妇从怀孕到当妈妈若干年各种危险,他比女性都清楚。
如果婚后舒玥实在想要孩子,他再做复通手术,或者他们领养一个。
另外,就是最坏的情况,舒玥不得不回意大利。
结扎是为了在各种情况下,舒玥不会意外怀孕,让孩子成为edoardo家族威胁她的筹码。
但这没必要让舒玥知道。
看他的眼神,舒玥就知道,他没完全说实话,可没有关系。
她低头去吻那道疤,“你这么娇气,那天麻药劲过了,是不是躺病房哭鼻子了?”
易城俯身握住她的脖颈,眼神危险,“我现在只想让你哭鼻子。”
舒玥没说话,抓开他的手,把他推进了浴缸,“那来吧,行动上的巨人!”
过于亢奋的大脑已经无力再去关注小奶猫死亡的阴影。
她睡了个好觉,以至于她的私人秘书来叫吃早餐的时候,她才悠悠转醒。
舒玥起身后,男女佣进来,给易城和她换衣服,洗漱和打理发型。
秘书就站在她身后,“小姐,每天9点早餐,13点午餐,16点下午茶,20点晚餐。”
但按照意呆利人习惯性晚点,舒玥下楼的时候,长长的餐桌上只有几个同辈。
两个长辈坐在沙发里喝茶,看向他们的目光,和看家具也没区别。
秘书替他们拉开沙发椅,让佣人送来茶和茶具,“您喜欢红茶还是绿茶?”
“茶具用瓷、陶或者金属?”
“您更喜欢添加糖、牛奶、柠檬或者薄荷盐?”
佣人戴着白手套,送上各种精美的茶包茶饼以及茶具,捧着漂亮复古的料盒。
舒玥支着头,看也没看,“温水,90f,玻璃杯。”
秘书让人下去,“好的,小姐。”
他刚转身,就听见楼上“嘭”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座城堡都在摇晃。
紧接着一团灰白的雾气从舒玥的卧室冲出来。
威力装散了门外走廊的栏杆,挂画还有摆件,稀里哗啦,城堡里瞬间响起刺耳的警报。
尖券窗和墙壁扬起红外扫描,武装到眼睛的士兵从屋顶速降,将所有人护卫起来。
不过三秒钟,整个城堡荷枪实弹,被围城铜墙铁壁。
而外面也有迅速集结的小股武装力量。
易城身后,舒玥收回目光。
这不过是城堡微末的实力,据说下方有座巨大的兵工厂,是老edoardo家族长期盘踞在此的底气。
先到的一批保镖拿着防护盾上了三楼,除了被炸得稀碎的房间,什么也没找到。
突发的意外并没有影响早餐时间。
每个人都吃的相当愉快,好像舒玥的房间不是被安放了炸药,而是跑进去一只老鼠。
老edoardo伯爵还慈爱地摸摸舒玥的头,“我的小月亮,家里还有很多房间。”
“爷爷把伤害你的凶手抓到,你杀了他,爷爷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舒玥的头好像被炸药的余波震到,一直嗡嗡地响,“……好。”
老edoardo很高兴,陪着她挑了一早上的新家具和装饰。
午饭前,有人把凶手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