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不疾不徐，掺着刻意的话拂过舒玥的脖颈。
格外磨人。
她不适地晃头，珍珠耳坠惊慌失措地抖起来，被易城一口含住。
他突然地用力俯身，舒玥被压进了沙发深处。
墨绿丝绒沙发遮光一流，晦暗逼仄的空间，两道心跳挤压，舒玥只能看清他的眼睛。
“你喜欢我的耳饰？”
她摸他被耳坠压出白痕的嘴唇，“还是喜欢我的耳朵？”
易城的眼神滑过她的锁骨，“都不喜欢。”
舒玥抬腰，蹭他的腹肌。
他收到暗示起了身，却被她握着双手压在了沙发上。
她的双腿跪坐在他腰侧，捏着他的下巴往下按着，低头轻轻说：“是有点热。”
易城握住她的腰，清冽的尾音上扬，“想做什么？”
舒玥揉他的耳朵，“盘你。”
他和她对视，分辨她话里的意思，“什么？”
舒玥的手肘支着他的肩膀，指着古玩架子上，易爷爷留给她的遗物。
易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文玩核桃？”
老人喜欢握一对核桃在掌心，呼拉呼啦摩擦捏压，让核桃包浆转色，更有质感和价值。
易城搓一把她的腰，抓下她的手带到自己腰后，收紧，“嗯。”
声音像丝线往舒玥耳朵里缠。
她拽散了头发，瀑布一样铺满他肩头。
duang！
重物落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舒玥磨牙，按着易城的肩抬头。
程南枝的眼珠子瞪得快掉了，看得人想过去给她重装一次。
“你，你们……”
舒玥扎好头发，“为什么不敲门？”
“我，那个，看门没关，”程南枝手舞足蹈地比划半天，“你们做这种事，为什么不关门？”
舒玥从易城腿上下来，光着脚够沙发底下的拖鞋，“因为还没开始。”
程南枝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你脸皮真厚！”
“我又没亲你男朋友，”舒玥踩着易城的拖鞋过去，“你有事？”
程南枝捡起地上两只风筝，“易奶奶让我送来，还有糕点和果蔬汁，今天寒食节不做饭。”
舒玥接过，“你画的？”
程南枝从小拜了国画大拿，高中毕业就办了个展，骄傲地不行，“是啊，便宜你。”
舒玥点头，算谢过了，“你要留下来观摩？”
程南枝涨红了脸，无语地看着他们，“你们真的是……还有，哥，你怎么能……”
在下面。
易城转捻着佛珠喝茶，眼眸低垂，薄唇含笑。
程南枝转头就走。
舒玥爬梯子挂风筝，“那边是洗手间，大门在你身后。”
程南枝身形一僵，“我上厕所不行吗？”
舒玥从梯子上下来，“别掉进去就行。”
程南枝：“……”
等她出来，舒玥没再逗她，“唐婵和锦和姐送你的礼物都收到了吗？”
三年的鲜炖燕窝套餐卡，还有高奢夏秋两季礼服和配饰。
程南枝撇嘴，“收到了，但我不缺。”
舒玥戴一次性手套拿糕点，“我缺。”
程南枝出去把门摔上，还在门外拽了两下，生怕别人进去。
易城喝完茶，把杯子放进洗碗机，摸摸舒玥的腰，“走了。”
“嗯。”
舒玥转头，他突然弯腰，猝不及防地接了个绵长的吻，“不留下过夜么？”
她含着他的薄唇，还轻轻扯动。
易城摇头，从她的鼻尖往下吻，反反复复，“三点钟接你。”
清明扫墓的规矩多，凌晨三点从家出发，到陵园准备好差不多天就亮了。
舒玥端晚饭出来，才看见沙发里两只木盒，小的里面摆放黑色高跟鞋，大的装着祭服。
暗纹和易城身上的一模一样，情侣装。
第二天进了陵园，舒玥先去祭奠姥爷，和舒老爷子的同事旧友打过招呼才来易爷爷这边。
易家的亲友很多，他们第一批祭奠完等着其他人出来。
舒玥站在黑伞下，看着一排排的墓碑，墓前亲人低泣，鲜花被风吹得摇晃。
易城转捻着佛珠，“爷爷脚下西南方墓地是我的，旁边空着的是我太太的。”
舒玥转头，推了下墨镜，“嗯。”
易城用佛珠碰碰她的脸，“装什么傻，声带忘在家里了？”
舒玥握住他的手一起放进长裤口袋，“你再凶我，我就跟易爷爷告状，让他把你带走。”
易城的衬衫袖口被风鼓起，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腕。
太阳渐渐升高，陵园外面一阵骚乱。
一个管家快步走上来，让保镖护着他们先撤到茶饮区休息。
“少爷和玥小姐的车下面有遥控盒子，防爆人员过来拆，才发现是恶作剧弹簧小丑。”
易城抬手，“把近3天的安保扣下。”
他转身摸摸舒玥的头，“你先去。”
易家的女眷和孩子被保护到茶饮区最僻静的房间，议论纷纷。
“到底怎么回事，出发前保镖检查过车子，幸好是恶作剧，这要真炸了，吓死人了。”
“怎么专挑孩子下手，小城和玥儿都是学生，惹着谁了？”
温倩突然开口，“舒玥。”
房间瞬间安静，舒玥抬头。
温倩红着眼睛说：“舒玥你回意大利去，你也不想看着小城出事吧，啊？”
“今天是小城，明天就有可能是奶奶，我们对你不薄，你难道想要我们家破人亡？”
鸦雀无声。
在场的长辈多少知道内情，不好劝，晚辈不知道，看这个情况又不敢问。
只有三岁的娃娃跑到舒玥身边，顺着她的膝盖往她怀里爬，“玥玥姨姨。”
她说话奶声奶气，还漏风，“你和城城堂舅舅谈恋爱了哇，那我是叫你舅妈，还是叫城城舅舅为姨夫呀？”
小姑娘是易城堂姐家的孩子，爱缠着舒玥让她教认字。
她这么一说，温倩也不好再开口，正常人谁没事把家人往火坑里推？
舒玥抱起小娃娃，“你喜欢叫哪个？”
小姑娘对对手指，“叫城城姨夫叭，听起来很酷。”
舒玥用纸巾擦擦她的鼻涕，“听你的。”
小姑娘让阿姨把她认字的卡片拿来，在舒玥的腿上摊开，里面夹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她趴在舒玥耳边说悄悄话，“其实是城城姨夫让我来保护你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