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到的时候,射箭决赛已经结束,十分钟后颁奖仪式。
舒玥站在场馆入口的台下,棒球帽拉得低,在玩斗地主,“脖子起了皮疹,呼吸不畅。”
张医生急的来回转圈,发际线都要上移了,“怎么能喝豆浆,小时候差点窒息,你们又吵架了?易少人呢?”
舒玥扬扬下巴,“别什么锅都甩给我,他想死谁拦得住?”
张医生看着领奖台下那道身影,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
舒玥赢了一大笔金豆,见好就收,退出游戏给宿舍群发消息,“午饭晚饭都别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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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玥挑眉,把手机装兜里。
颁奖结束。
乔何捧着易城的奖杯奖品,保镖拿着易城的装备,后面还跟一群尾巴浩浩荡荡过来。
易城的脖颈和侧脸肉眼可见的泛红,他肤色本来就偏白,现在看起来病入膏肓了。
张医生鼓起勇气,准备开启老生常谈模式劝他配合治疗,“易少,您……”
“去医院。”
易城笑容温柔的不像话,以至于张医生以为自己急疯了出现幻觉。
还有这种好事?
果不其然,易城没走两步又回来了,伸手点了点舒玥的帽檐,“你去吗?”
张医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他身后对舒玥拼命使眼色:去去去,一定去,天上下刀子也要去,求你了,祖宗!八壹中文網
舒玥抬头,笑容有点妖气,“你想让我去吗?”
她生性热烈张扬,烈焰红唇,微露一点亲昵都像在引诱,蛊惑的女妖把人引向万劫不复。
易城捻动了一颗佛珠,下意识又捻动第二颗,目光微挪,“随你。”
心不静。
怎么都静不下来。
女妖在海面上唱歌,于是他想溺水靠近。
舒玥勾唇,戴上口罩,“那走吧。”
她先一步朝着救护车的方向走去,细腰在中午的阳光下摇晃,裙摆拂过长腿。
易城的目光在隐秘的阴影处一掠而过。
上了救护车,张医生给他做了个紧急检查,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出了大片的皮疹。
“这次过敏程度比小时候严重,”他皱着眉,上了心电监护,“应该是运动的原因。”
易城的脸色发白,挺着腰身,不发一语。
舒玥听张医生絮絮叨叨,等他去拿急救针剂的时候才问,“为什么?”
易城安然数着佛珠,敛起凌厉的气场,“我高兴。”
三两句话就能吵起来,张医生恨不得跪下给他们一人磕一个。
舒玥没有生气,只觉得荒谬。
易城骨子里是个疯批,果决狠辣,腕骨上的佛珠就是用来赎罪的。
他不拿命当一回事很正常,但是不可能是为了谈情说爱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从上次闲谈就能看出,他对当年表白未果、她暗恋他很感兴趣,所以到了疯魔的程度了?
易城被转进了特护病房,易家上上下下全来探病。
舒玥下午还要主持运动会,待了一会就走了。
下午五点,她刚从主席台上下来,张医生的电话就来了。
“玥小姐,您那边运动会结束了吗?”
舒玥对着看台上的室友招招手,回答说:“结束了,怎么了?”
张医生磕巴着问,“您晚上要不,来医院,吃个饭?”
舒玥心想,肯定是被小太子爷作的受不了了,开始抓壮丁,“晚一点,我要练车。”
自行车越野比赛照常进行,就在运动会最后一天上午。
她有手伤,没怎么练,还是要事先熟悉下赛道。
赛道尽头有万年历牌,9月28日,19:37,舒玥心神一散,直接摔了车。
人从赛道滚进两旁防护的软垫上,没摔伤,但猛地掉下来,砸浑身疼。
她谢过了过来救护的志愿者,靠在围栏上摸出了手机。
生日祝福删删改改,烂熟于心的号码也打上了,她看了一会,又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关了。
十六年前,舒琢也是今天出国的。
她抱着她的腿小声哭,“妈妈,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舒琢低头看她,“今天是我的生日,舒玥,你就当满足我唯一一个生日愿望。”
生日满足寿星的愿望是礼貌,舒玥不哭了,眼睁睁看着她走出院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练车的人不多了。
舒玥缓了缓,扶着车站起来,上了赛道却没有任何想往前冲的力气。
前面太黑了,她也太累了,第一次低头趴在了山地车上。
“舒玥——”
有人叫她。
她不耐烦,语气不善,“闭嘴,让老子喘口气。”
“一会不见,脾气见长。”
她闻到了熟悉的药和焚香的味道,身体更疲惫了,“你™不好好在医院挺着,又跑来碍什么眼?”
易城站在她的车前方,单手插兜,右手抬起,想抚摸她的头,最终却揪住她的高马尾。
“嘶——”
舒玥的头皮被扯住,伸手就是一巴掌,“起开,一会不见,你更欠了。”
“吃糖么?”
易城顺势握了一把她的手腕,好细,一捏就断。
舒玥的手心里多了一颗大白兔奶糖,红豆味的。
“你放多久了?”
甜味能让人心情变好,至少舒玥现在看9月28没那么清楚了。
易城数了一串佛珠,“一周,昨天发现糖装在裤子口袋,应该放洗衣机里洗过一次。”
尼玛!
舒玥连呼吸都停下了,满脑子火在烧。
易城轻笑,眼中泛起浅浅的流光,“怎么不说话,又要日我的仙人板板?”
吃都吃完了,现在再日,还有什么用?
舒玥捏了捏手指,“我就应该把你分类了。”
赛道外面就有垃圾分类回收点,易城这种就该塞进有害垃圾的红色桶里。
易城把手伸给她,“想要快乐,就多分泌点多巴胺,通常三种方式,吃甜食,运动和性。”
“前两种你已经都试过了,好像作用不大。”
他把她从车上拉下来,拉得离自己近一些,指腹揉捏她桀骜的眼尾,
“所以,要不要尝试第三种,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