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寂静!近万人所在的演武场,居然没有丝毫声响传出,所有人都紧紧盯住擂台方向。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敢想象,宁家天才亲自摆下的擂台,弄到最后,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收场。萧何目光颤抖、面无血色,他突然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小觑了萧遥。无论是对方的实力,还是他的狠辣!“放你一条生路?你设下擂台时,不是还拿此事当作笑料的么,不亲自感受一下,哪能有深刻的体会。”
萧遥无动于衷,右脚已然缓缓抬起,悬于宁栖腹部上方。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他们已能预料,等萧遥废掉宁栖之后,宁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或许还会因此惹出变故。可他们都没有出声阻止。一些人自然是被萧遥的气势所慑,而萧家旁支的年轻一辈,则是单纯的憎恨宁栖。“遥弟他……”萧奕面现犹豫之色,此际心里非常矛盾。一方面,宁栖侮辱二叔,打伤萧松和萧楚,她自然希望宁栖遭受恶果。另一方面,她又为萧遥和亲人担忧,倘若这一脚下去,遥弟恐怕无法活着离开萧家,而他们这一脉也会愈加艰难。前些年,萧元初一脉就受到打压,现在他伤重不治,形势更不乐观。众人各有心思,只有玉清漪面色平静,她知道,只要是公子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你如果踏下这一脚,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一道冰寒彻骨的喝声传荡,伴随而至的,还有一股滔天灵力波动。萧遥没有丝毫停顿,右脚开始往下踏落,同时转头朝身后看去。那边,有一股磅礴的气息极速汇聚,以风驰电掣之速朝这边冲来,灵气风暴包裹中,似有一道男子身影。“我可不信!”
萧遥淡淡回话,与此同时,脚下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嚎。“啊……萧遥你不得好死!”
宁栖腹部凹陷大半,衣衫被鲜血染红,他蜷缩着身体,以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萧遥。“先滚下去,腾点地儿让我活动活动。”
萧遥看都不看,一脚把宁栖踹下擂台,掌心有着浑厚的灵力凝聚。“小子,你找死!”
恰在此时,灵气风暴裹挟着的身影冲到,一道刚猛的拳印朝擂台中央的萧遥击落。“化虚境二阶?”
有旁系老人目光中带着忧色,他不仅看出了来人实力,更从那道拳印中推测到了其身份。“呵呵,找死的未必是我吧?”
萧遥不闪不避,翻手就朝半空拍出一道掌印。“呼啦!”
顷刻间,凌冽的飓风凭空涌动,掀起一股惊天狂潮,狂暴的灵力波动弥漫过处,就连台下众人都被震得接连倒退。“砰……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之后,萧遥半步未退,反倒是来袭之人浑身一震,顺势朝后方翻滚而出,以化解恐怖的反震之力。“嗯?”
此人落地后,接连倒退七八步才止住身形,堪堪停在擂台边缘,一脸惊愕之色,疑惑地打量萧遥。这是一名有着忧郁气质的男子。他应该不及三十岁,乌黑的眸子如一湖碧水,平静却深不见底,身着银丝白袍,唇色有些苍白。“段兄,请你务必帮我杀了他,我大伯会有重谢!”
擂台下方,仰躺在地的宁栖一见此人,立即惊呼起来。“你不是来自宁家?”
萧遥倒是有些诧异,如今出现在萧府内的,除了宁家人外,便只有风雷府了。“不错,在下风雷府断子期!”
断子期微微仰首,彰显出他天生的优越感:“宁栖虽是宁家人,但他已被我风雷府一名长老看中,你敢废掉他,想好怎么死没有?”
萧遥不置可否,莫非这些大宗门的弟子,都是这副德行?“怎么,听到武道圣地的名头,不敢说话了?”
见萧遥沉默,断子期理所当然地认为,前者是被吓住了,恐怕已经悔不当初,想着如何求饶。即便他从方才的交手中,意识到对方不凡,但面对武道圣地,普天之下谁敢不敬,谁敢不惧!“武道圣地么,那又如何?”
萧遥回以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他不过是在琢磨,是该杀了此人,还是同宁栖一样废掉。一个武道圣地而已,以他萧君主的眼界,何曾放在心上过?哪怕他现在修为尚未恢复,也不可能因为一个风雷府的弟子让步。更何况,柒夭心逃脱后,天道宫必然会去找风雷府的麻烦,在这等时期,风雷府高层哪有精力关注他和宁家的琐事。而父亲萧渊当年惨遭迫害,风雷府也算得上罪魁祸首之一。是以自断子期上台那一刻起,萧遥就没有放他安然离开的打算!只不过,他的想法旁人无从知晓。台下众人大骂此子愚蠢,你得罪风雷府也就罢了,连累了整个萧家怎么办?萧松等人见此一幕,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萧遥惹上宁家,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但若是对上风雷府,绝无半点幸免的可能。萧奕心中尽是悔意,今天就不该告诉萧遥演武场的事,那样就不至于弄成这样,发展到不可收拾。“你说什么?”
断子期闻言一愣,他料想过萧遥各种反应,可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你和宁栖关系不错?”
萧遥饶有兴趣地问道,意味莫名。“废话!”
被那双异样的眸子盯着,断子期没来由感到一阵不安,但武道圣地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他身为风雷府的弟子,断然不能坠了名头。“那我就放心了。”
萧遥似乎松了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放心什么?”
断子期本不想接话,却禁不住本能驱使,鬼使神差地问道。“我以为,既然你们关系不错,那就不能厚此薄彼才对。”
萧遥话音未落,陡然爆发出一股冲天气势:“给你一个出手的机会,或者自废丹田,下去陪伴宁栖。”
“小子,你将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断子期怒不可遏,他身为风雷府弟子,走到哪里不是被人高高捧着,何等被人怠慢过,更别说是这等如同羞辱般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