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暗静单膝一跪,解下了随身带着的佩剑,双手捧着送到了宋清桐面前。
啥?
这主仆两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想一出是一出?
念此,宋清桐只觉额头青筋直跳。
“起来吧,此事怨不得你。”
话落,宋清桐眯着眼看了看还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美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随后又抬脚缓缓走出了偏屋。
呼——
看着越看越远的背影,暗静猛松了口气,随即缓缓起身,又戴好解下的佩剑。
紧接着,他沉默了半晌,幽幽的看着赵承瑾,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低着头,站着。
“主……”
怔了怔,暗静话未说完,就感觉到一个冰冷的目光朝着自己看了过来,竟如蛇信子一般,让人隐隐有些发冷。
抬眼一望,便看见赵承瑾的眸子如那冬天的寒冰一般,浑身都似乎透着丝丝寒气。
看到赵承瑾这般模样,暗静只觉得身体一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过了片刻,赵承瑾眯起狭长的眼睛,眼中划过一丝冷漠。
“来人。”
声落,四个暗卫一进门,朝着床榻的方向单膝跪地,拱了拱手。
“王爷,属下在。”
听到回应,赵承瑾挥了挥手,示意暗卫起身。
“你们几个先寻得针去。”
看到赵承瑾挥手,四个暗卫起身,双双相凝一望,眸子中全是疑惑,可是作为下属的他们,能做的只是无条件的服从。
过了片刻,四人又折身回来,手里都拿着一根小小的绣花针。
看到这般情况,赵承瑾愣了片刻,眼中更深沉了几分,似乎有风暴正在酝酿。
“既然都寻得针了,那便开始吧!每人在暗静身上插够一千针,不够,若是停了,便是和暗静同样的下场,可懂?”
听得这话,四人心中暗自一紧,眸子中尽是满满的疑惑与不忍。
作为王爷府的暗卫,这么多年同生共死,虽然罚的不足以丢了性命,可针针见血,对于暗静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也会是一种折磨。
顿了顿,四人眸子中闪过一抹狠色,直直的朝着暗静走了过去。
作为暗卫,对于王爷的命令无条件的服从,哪怕要他们自杀。
“兄弟,咬牙忍着,王爷之命,不能不从。”
听到这话,暗静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却能听得他口中穿出来阵阵牙齿摩擦的声音。
看到暗静点头,四人眸子中闪过一抹狠色,同时咬了咬牙,抬手便插了进去。
感受到来自后背一阵阵的四股如蚂蚁蚀骨般的痛苦,饶是暗静这等受过专业训练的侍卫,额头上也冒出一股股的冷汗。
来不及擦汗,后背又是一阵如蚂蚁蚀骨般的疼痛。
后背已经满是血的暗静,紧皱着眉头,那原本钢铁般的脸色此时也苍白了不少,嘴唇也因为紧咬着,看着也没有一丝血色。
这时,赵承瑾已经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在原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听见他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传来。
“暗静,你可知本王为何罚你?”
闻言,暗静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半晌,才咬了咬牙。
“属下不知。”
赵承瑾眯起狭长的眼睛,眼中划过一丝冷漠,半晌才听见他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传来。
“那你可知我为何要把你送与宋清桐?”
听得这话,暗静心中顿时闪过一抹释然,原来他受罚终究还是与宋清桐有关。
“属下不知。”
闻言,赵承瑾愣了片刻,眼中更深沉了几分,似乎有风暴正在酝酿。
“那我便让你死的清楚,本王的毒现在只有宋清桐能治,不过宋清桐在将军府举世皆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薛氏陷害,到那时候,本王身上的毒谁来解。”
顿了顿,赵承瑾眉宇间都似乎凝成了冰霜,语气中的冷意也更冷了几分。
“经过本王这么多年的培养,我想,你也应该会是明事的,却不想,你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说着,赵承瑾眸子一紧,穿好了衣物,缓缓的走到了暗静身旁。
“既然你懂不了本王的心思,我留着你还有何用,看在你跟了我这么久的份上,留你一命,滚吧!”
话落,暗静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身子中的力量恍惚在一点一点地被抽走。
而一旁早已插够一千针的四个暗卫,听得赵承瑾的这番话,也觉得有些惊讶,眸子中闪过一抹慌乱,赶忙跪倒在地上,替暗静求情。
“王爷,暗静也只是一时糊涂,没能明白王爷的心意,现在暗静罚也受了,以后定能懂些规矩的,还请王爷再给暗静一次机会吧!”
说着,四个暗卫跪的更低了,头都快贴到地上了。
这番话也把暗静从失神中唤醒了过来。
“还请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以后定会能加用心,定能明白王爷的意思,不会再让王爷失望了。”
随后,也随着四个暗卫一般的动作跪倒了地上。
闻言,赵承瑾站在原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听见他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传来。
“既然他们四个都替你求情,那么本王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竖着耳朵给本王听好了,下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你知道的,本王从来不需要无用的人。”
话落,暗静贴在地上的头狠狠的点了两下,那声声用脑袋砸地的声音听得旁边的四个暗卫心里暗暗一紧。
“既然如此,那你便拖着这个身子去找宋清桐吧!不过,记着,就这幅打扮,不能换衣服,不能包扎伤口。”
说着,赵承瑾甩了甩衣袖,冷哼了一声,也朝着门口去了。
“若是寻得到了,你以后便是宋清桐的人了,若是寻不到,那便自己找个地解决了吧,免得污了本王的眼。”
水塘前。
忽的,在赵承瑾喂鱼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影。
见状,过了片刻,赵承瑾扔完手里的最后一颗鱼食,微微蹙了蹙眉,轻声说道:
“龙一你来了,原来以为你不会大白天出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的。”
声落,就看着黑衣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喜色。朝着赵承瑾拱了拱手,做了一礼。
“王爷倒是也会取笑属下了。”
世人皆听说王爷府里有两大护卫,一个是王爷府的暗卫,一个就是赵承瑾的近龙卫。
而他就是近龙卫里,十八人的头。
只有一个职责,就是做赵承瑾的影子。
沉默了半晌,见主子不说话,龙一眼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着说道:
“王爷,若是属下没猜错的话,你是想用暗静去试探宋清桐吧!”
赵承瑾微微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几分兴味。
见状,龙一眸子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王爷让那四个暗卫惩罚暗静,应该是想试试宋清桐的医术罢了。”
顿了顿,龙一那只露出来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疑惑。
“可是,令属下猜不透的是,王爷究竟为什么要把暗静送给宋清桐呢?这一个暗卫培养起来可需要花费不少金钱时间的。暗灵也就罢了,可若再把暗静送出就得不偿失的。”
“得不偿失?”
将手中的鱼儿尽数洒出,赵承瑾眸光猛地转深,“那如果本王要娶了那宋清桐,还得不偿失否?”
“啊?”
赌场。
还是如上次一般云雾缭绕,穿过一阵阵噪杂与哄闹,宋清桐随即停在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身后。
啪。
紧接着,宋清桐脚步顿时一顿,伸手拍了拍男子的后背。
“谁怕老子,找……”
话没说完,男子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宋清桐眉宇间透着几分不悦。
“宋…公子,你可是迟了些时辰呢!若是你故意想玩玩我张某人,寻个开心,说句话便是。何必让我张某人在此等你一两个时辰。”
见男人先发制人,宋清桐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你也知道,我张某人也就这点赌钱的爱好,你让我在赌场等你,却让我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你可知这一两个时辰在赌场,简直度日如年!”
听出男人的言外之意,看着眼前匪人一脸贪婪的模样,宋清桐缓缓抬起头,勾了勾嘴角。
“说到底不过是想要钱罢了,呐,这里面还有几十两银子。”
说着,宋清桐就从衣袖里掏出来一个钱袋,狠狠的甩了过去。
接着钱袋,张言昆顿时一副一脸满足的样子。
“钱已经给你了,先出去把正事办了,之后你想赌便来赌,我绝不拦着。”
闻言,张言昆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半晌,才咬了咬牙,把钱袋往衣袖里一装,走到赌场门口,双手抱胸,靠在门柱上,满脸尽是满满的不悦。
“在这里说吧。”
无视张言昆的话语,宋清桐神色悠然的朝前走去。
“你!”
见她这般,张言昆暗暗咬了咬牙,随即跟上。
余光中看着跟在身后的男人,宋清桐嘴角勾起一抹笑,转了几条街,终于在一条偏僻的街道寻到了一个人少的酒馆。
“小二,来一瓶烧酒,再来两个下酒的小菜。”
听得招呼,酒馆的小二提高了音量,应了一声,端着一瓶烧酒,两个酒杯走了过来。
“二位客官,您的烧酒,请慢用,小菜稍后就到。”
直到看着酒馆的小二走远,宋清桐凤眸抬起:“现在钱也拿了,那就说说我们的事情。我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闻言,张言昆微微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几分兴味。
“我办事,你自然是放心,不就是一个将军府的小公子罢了,经过这两天的熟络,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我,稳稳的成了我手中玩物。”
听得这话,宋清桐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
“那就好,既然如此,下一步,你便带着那宋清轩去他那常去的青楼,寻得他的相好就行。”
闻言,张言昆拿起酒杯,轻抿了两口,眯着眼睛,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享受,眯着眼享受了半晌,这才睁开眼睛,一脸玩味的盯着宋清桐。
“你说,这宋清轩是谁?他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少爷。这些天,我也打听清楚了,整个将军府可就五个小姐,一个少爷,所以这宋清轩可是那宋将军的独苗。”
“然后呢?”
见眼前的女人这般淡然,张言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又接着说道:
“当然,像你们这种人,无所谓。可是对于我们这种老百姓,那可是玩命的勾当。毕竟若是这宋清轩出了什么意外,死了也便罢了,可是若是没死,我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