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周无所谓的态度,在何清珏的面前展现出来,让何清珏很是满意。因为或许也只有现在这个模样,到最后,才会叫人相处愉快。
要是陆惟周继续就着这样的问题问下去的话,何清珏一瞬间可能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答,所以现在,看见陆惟周这样的反应之后,其实他内心里还是十分轻松的。
陆惟周总是可以知道,什么的情况之下,可以做到这样的善解人意。
“石闵现在知道了我们这边的消息,不会这么快就行动,更加不会如此快地发起进攻,现在他失去了一只手,所以现在,做起事情来,应该会更加小心翼翼才是。”
何清珏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转而便直接道:“所以这些天以来,便让底下的兄弟,继续演戏就行了。”
以石闵的性格,定然不会这么快地,仅仅只是依照着一个人的消息,就直接认定了,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一定还会有不同的人,前来打探消息。
“只要叫底下的人伪装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陆惟周点点头,认同了何清珏的话,转而便直接吩咐下去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果然就是如何清珏所料,暗处里总是会有不同的人盯梢,这些人带着一股子陌生的气味,不用去猜,就知道是敌营是石闵派来的。
何清珏的眸子,慢慢盯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面,虽然以这样的角度去看,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不用看见什么,何清珏也知道那上面藏着一双眼睛。
想到了这里之后,何清珏顿时便直接微笑起来,转而对着自己身后正在摆弄棋子的陆惟周开口道:“这几天陆将军闲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下棋可以培养耐性,锻炼心性,磨炼意志。”
陆惟周很快就接下来口,转而便直接开口道:“所以,下下棋,应该不算是玩物丧志吧?”
话音刚落,陆惟周便已经将棋盘给摆好了,他抬起来下颚,转而用眼神示意何清珏坐下。
何清珏慢慢走过来,笑了一声,随后坐在了陆惟周的对面,紧接着便直接开口道:“陆将军这些话说的倒是风雅至极,受教了。”
虽然说陆惟周说的这些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是很显然的一点是,现在在战场上,可是陆惟周仍然还有这样的心性,去做这样的事情,倒真是心大。
不过对于何清珏来说,好像是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陆惟周还是能够保持这样的一颗心,好似是什么着急忙慌的事情,都不放在眼里,且还可以完成得很好。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何清珏其实心里剩下的,只有羡慕而已。
何清珏抬起手来,慢慢与陆惟周换了一盘棋子,转而便直接笑起来,道:“我习惯用白子了。就委屈委屈陆将军了。”
这话一出来,陆惟周便挑了眉,旋即便直接开口道:“我还以为,定阳公主该是喜欢黑子的。”
“以前喜欢的,现在不喜欢了。”
两个人对着棋盘,慢慢悠悠下着棋,期间两个人的气氛一度开始沉默起来,周围一片安静,可是这样的氛围,却并没有引起来两个人的尴尬。
好像这便是这两个人该是这样相处的模样,且这样的感觉,也更是让眼前的何清珏感觉到十分地舒适。
想到了这里之后,何清珏落下了一子,道:“陆将军棋艺高超,佩服。”
只见棋盘之上,白子已经被黑子包围,唯有一颗想要突出重围,可是却也依然被黑子扳回来了。
如此之下,高低立见,输赢也在这一瞬间便直接解决了。
想到了这里之后,何清珏便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白子,道:“罢了,不来了不来了。”
“我方才说,下棋可以锻炼心性。”
陆惟周接着开口,好笑了一声,便开始自己一个人解开了上面的残局,一颗下去之后,胜负开始扭转。
何清珏瞪大了眼睛,她这一辈子,最是讨厌的就是下棋这样东西,小的时候姑母教导她下棋,她也是坐不住的,虽然到后来,她就明白了姑母的用心。
可是习惯性格使然,即便是明白,但是也依旧没有什么好坚持的。
“你这意思是,我这个人耐性不好?”
何清珏开始露出了佯怒的模样,道:“陆将军,你说这句话,倒是叫我十分不悦了。”
陆惟周微微一笑,道:“那我便是说的玩笑话,如何?这样的话,定阳公主还不悦吗?”
知道眼前的陆惟周在服软,何清珏一瞬间便直接笑出了声来,转而将话题开始引导在了重要的事情上面去。
“这几天的伪装,已经奏效了,敌营该是已经相信了,所以陆将军接下来就会有正事可以做了。”
说完了这句话,陆惟周也直接将视线放在了何清珏的身上,转而道:“敌营相信了?那不知道,定阳公主以为,石闵能够信几分?”
这话一出,何清珏顿时便直接笑起来,转而开口道:“一分……都不信。”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知道了对方心里是如何想的,一瞬间便开始摇了摇头,道:“石闵心里不信,可是敌营其他的人会信。”
“即便是一军主帅,可是当自己的心里想法并未得到自己同伴的认同之后,便会直接被带着走。”
何清珏笑起来,道:“不出意外,今日傍晚,便是最佳的出兵时机。”
听到这句话,陆惟周便皱起眉来,神色也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忧虑,道:“两军交战,其实我并不希望定阳公主上战场,姑娘家……原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事情。”
“可是我也知道,我阻拦不了你。”
陆惟周说着这句话,无力地摇了摇头,道:“今日战争一触即发,待到那个时候,还要摆脱定阳公主了。”
何清珏明白陆惟周的意思,无非便是想要她在背后,做一个军师一样的存在,仅仅是和上次在白城的时候一样,如此就很好了。
可是她并非是一个真的在闺阁里长大的女子,这样厮杀的血腥,她一早就已经领略过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事实上她一点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