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将那两位老先生安排在今天,若是没有错,就明天照常请苟利安治病,但没想到苟利安竟然提前过来了!苟利安没看出常明山的异样,他往常夫人那边扫了一眼,看到陌生的云漫夏,并没有在意,直接道:“夫人今天状态看起来不错,正好,现在开始治疗吧。”
他说着让身后的小徒弟将药箱拿上来,就要开始。云漫夏却突然出声:“这位就是苟大夫?不知道苟大夫看出的常夫人是什么病?”
苟利安看了云漫夏一眼,不悦地皱眉。他刚刚以为云漫夏只是常家一个小辈而已,就没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他直接问道:“常先生,她是谁?”
常明山尴尬,“这……”“我是一名医生。”
云漫夏语气淡淡,主动说道。这话一出,苟利安脸色就不太好了。“医生?常先生,你不信任我可以直说,另外找医生算怎么回事?尤其还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是在侮辱我吗?!”
常明山连忙赔罪,“苟大夫,您消消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苟利安阴沉着脸,“我自问对尊夫人是竭尽所能,没想到竟然还是不被信任,我今天话就放在这里,不把这黄毛丫头赶出去,这病我恐怕是治不了了!”
这话一出,常明山顿时有些慌。毕竟看过那么多医生,迄今为止,苟利安还是唯一一个说能治的,要是他不管了……!但是云漫夏又背景深厚,而且她还请了秦老和从老呢!一时间,常明山是左右为难,“苟大夫……”“苟大夫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云漫夏淡淡笑了一下,“虽然说另外请医生的确是有些不妥,但如果是常先生的话,还好他另外请了,不然真让你来治疗,常夫人的命恐怕就要没了!”
这话一出,苟利安和常家夫妻都齐齐变了脸色。“无知无畏的小丫头!”
苟利安黑沉着脸,“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胡说?呵,我可不是在胡说!”
云漫夏冷冷一笑,“刚刚和常夫人握手的时候,我摸了下她的脉,别的不说,她这个病,根本不能用丁子香,可我没记错的话,这就是你和常先生要求的药材之一吧!”
上辈子她替苟利安背了黑锅,当然不可能不去了解一下那个倒霉的病人的病情,之后虽然不太清楚常夫人的身份,却对她的病了如指掌。刚刚见面,以防万一,她还借握手的机会,悄悄给对方号了一下脉,可以确定没搞错,苟利安的确是误诊了!可苟利安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当即大怒道:“我行医多少年,你又学了多少年?我还能看错?简直是笑话!”
又对常明山发难:“常先生,你找这样的人来,不是侮辱我是什么?!尊夫人的病我是看不了了!既然你信她,那就让她来治吧!”
说完,带着小徒弟就要走。常明山急忙上前阻拦,“等等苟大夫!云小姐一个小姑娘,你别和她计较……”云漫夏知道常明山这话是在帮她求情,但她听了却有些不高兴,“小姑娘怎么了?难道年纪大了就不会是庸医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常夫人平时除了经常吐血,还时不时晕倒,而且不能吃荤腥,一吃必吐,对吧?”
“另外还有苟大夫绝对忽略了、以致于误诊的一点,常夫人近几个月来开始掉头发,并且情况逐渐严重,对吧?”
听见最后一句,常夫人错愕地抬眸。她惊疑道:“这几个月,我头发的确是掉得多了些,但是以前也掉,所以不确定这个情况正不正常,但这几次似乎是比之前又多了……”常夫人一出声肯定,常明山和苟利安的表情都变了。苟利安虽然感激云漫夏给他提供了药材,但对她的医术其实是有些不太信任的,刚刚她针对苟利安的时候,他内心甚至还有些埋怨……但听妻子这话,她竟然真的说对了?!而这一点,苟大夫之前可没有提到过!苟利安脸色也不好,他以为云漫夏只是个哗众取宠的黄毛丫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有两分本事!而她顺着云漫夏的思路一想,越想心头越乱,他似乎真的误诊了……但对这样一个黄毛丫头,他怎么能承认?承认了以后他面子还往哪搁?在圈子里都要成为一个笑料了!于是冷笑一声,说道:“学会点东西就出来卖弄,就凭借这个,就敢说我误诊了?你老师是谁?竟然教出你这么个——”话没说完,突然被打断——“这么个什么?我虽然还没有正式收下这个学生,但也算她半个老师!说出来我听听!”
苟利安看向门口,顿时惊愕,“秦老、从老?您二位怎么会在这里?”
秦正德这个向来和善的人,难得发了脾气,冷哼道:“学生来这里给人看病,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这也是我半个学生。”
从鸿畅计较着秦正德那句话,紧跟着说道。他不悦地看向苟利安,“怎么,你有意见?”
苟利安已经傻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了云漫夏一眼……秦正德和从鸿畅的学生?!常明山也忍不住瞳孔地震。不愧是九爷的夫人,这也太深藏不露了吧?!见两人来了,云漫夏走过去,“老师。”
从鸿畅突然问:“你是叫他还是叫我?”
云漫夏:“……都叫。”
老头脸色立即好了许多,瞥了秦正德一眼,一副得意的样子。秦正德摇头,不和他计较,问云漫夏:“刚刚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