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衣人的远去,白容才长吁了一口气,她回眸看着顾子渊。
而顾子渊的面色因为方才的动作更加苍白,不过人倒也是清醒。白容心里的紧张也微微放下了些,醒过来证明就无碍了:“你没事吧。”
她关切地擦了擦他额头的虚汗,小心地扶着人躺下:“我采了些果子,你要不要吃?”
看着眼前之人,满眼皆是关切,顾子渊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我”
“你怎么了?”察觉出眼前这人情绪不对,白容以为他是哪处增添了新伤,面色带了几分焦急。
抿了抿双唇,顾子渊沉思了良久。
见到此景,白容也不再追问,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抿了抿双唇,顾子渊在月光中看着白容的脸,此刻却是清晰无比,四是下定决心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开口说道:“其实有些事我隐瞒了你。”
白容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将自己采摘的果子放置于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平静的反应倒是让顾子渊有些意外,一时间酝酿好的情绪被悄然打散。一些缓冲之语,他此时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便决定直截了当的说出那些被隐藏的秘密:“我隐藏了我的身份,我是楚王的嫡子,皇室之中的血脉,我的父亲楚王曾经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之一,所以我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是一种无形的威胁,这才导致了今日所招惹的祸端,你本是无辜,是我拖累了你。”
思考了顾子渊所说的话,理清了其中脉络,白容将手中的果子擦干净递给了他:“也就是说,你曾经是可以当皇帝的人,之后因为一些变故流落到了村庄,所以隐姓埋名,而现在却被发现,所以他们就要杀人灭口?”
简单分析了其中的厉害,白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你能活下来确实不容易啊。”
平和的反应,让顾子渊看着手中的果子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方才开口说道:“嗯,你不怪我吗?”他抬眼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人,心里的思绪,宛若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一片波澜不惊。
浅浅的摇了摇头,白容低头啃了一口果子。虽然说顾子渊揭露了他的身份的确令人吃惊,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生活在一起又如何不知,况且平日里那些有的没的交谈也会落到自己的耳中,若是有心留意推算推算也不用他告知也能知晓。
“怎么会不怪你呢,我可是很生气。”她面色正经的看着眼前人,只见他眼里的希望瞬间渺灭,低着头一言不发,白容带了些笑意开口,“那你就赶紧好起来吧,这些账往后再和你算也不迟。”
而原本垂头丧气之人听到此言,嘴边的笑意瞬间灿烂:“好。”虽说只是一字,却是满满的欢愉。
二人休憩了一夜,白容便带着他下了山,总不能一直逗留在山林之中,毕竟36计走为上策,只是眼下二人的着装过于打眼,白容有些发愁的看着带着血迹的顾子渊,脚下的步子却未停:“前面有人家,不如我们找他们换身衣裳吧。”
对于这样的提议,顾子渊自然是赞同:“好,都听你的。”
闻言,白容小心地将人放在了一边:“你在这里等我。”心里却有别样的心思冒了出来,不知为何,那日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整个人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顺。
她摇了摇头挥去了脑海中所想,小心翼翼的敲了门,却不见有人应答,便抬高了嗓音,问道:“可有人在?”连声询问几遍,却依旧无回音,手下的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她小心的推门而入,环顾了一周未曾发现有人,院落之中亮着的衣裳,却微微摆动。
白容小心地喊了几声始终无人回应,看着空地之中的衣裳陷入了沉思。
顾子渊在外等的有些焦急,本想起身寻找,却见人抱着衣裳从木门之中闪身而出,准备起身的心思也就歇下了。
步伐带了些匆忙回到了顾子渊身边,白容轻喘了两口气:“快些换上吧。”
上下看了白容一眼,只见她已换好了粗衣麻布,但思量当时的时间确实长得有些离谱,手中动作不停开口问了:“你怎么在里面逗留那样长的时间,可是遇到了什么?”
闻言,白容摇了摇头:“倒也不是遇见了什么,反而是什么都没遇上,只能随意拿了两身衣裳便出来了不过你放心,我给这户人家留了些银子,想来应该也是不会怪我的。”
略带着娇俏的音调,让顾子渊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二人继续出发,不多时便来到了县城处,看着长长的队伍,二人对视一眼便心中有数,果不其然是在盘查。
顾子渊上前几步,找了个面相老实的小哥开口询问:“这位兄弟,这好端端的怎么开始查起来了?”
那人排队也是排的无聊,见有人搭话,便堆着笑意回答:“这查什么我倒是不知道,这这现在是天天查,就是是对着你的面貌比画,也没说犯了什么事儿,咱老百姓排着队也就过去了。”
“多谢小哥告知。”顾子渊客气的拱了拱手,眉眼间笑意浓厚。
那个小哥也是个爽快人,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有啥?去排队吧,这查的可严了,不赶紧排着,一会儿连城都进不了了。”小哥见他也是一身的书生气息,不免多说了两句。
“好。”顾子渊客气地谢过了小哥,回到了白容身。
他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说到最后重重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想要蒙混过关就没这么容易了。”
既然是对比面貌,眼下如何乔装也是无用,只怕是稍有相像之人,都会被拉过去查的清楚,对这一点白容也深表同意:“他们查的这样严格,你我二人这样大方过去,自是不行,看来要想别的法子。”
双眸里虽说含着愁绪,却不曾丧气,眸光扫到不远处的水车,水车之上的大缸,容纳两个人不在话下,白容心思微动,唇边的笑意如春花盛开,抬眼看了一眼顾子渊,示意了随车的方向。
顾子渊心领神会,又如何不知她的意思:“你是说?”拉长的语调带了些许询问,但更多的是欣喜与赞同。
白容点了点头,,二人打的哑谜结束,便有了动作,趁人不注意,便挪到了水车的方向,尽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见周围没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掀了车盖便跳了进去。
手脚麻利的动作倒也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