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江松的家门口,白容已经将长发束起,如男子一般,但是原本白净的小脸上满是灰尘,他们走到了一条河边。白容简单的洗了一把脸,好在不再那么邋遢。
白容依旧是沉默不语,眉眼间的惊慌已经被镇定代替,看着河中倒影,白容垂眸,然后站起来道:“我们走吧。”
旁边的顾子渊褪下长衫递给白容,有些脸红却依旧是故作正经的说:“你需要这个。”
本来是一脸费解的白容看看自己的衣衫,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白容的衣裳已经在江松的拉扯下破了一个大口子。
看起来很是狼狈,白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衣裳,然后道:“谢谢。”
声音细弱蚊蝇,气若游丝。
她有些害羞,毕竟不管和顾子渊在熟悉,也不到如此这般的样子。
白容偷偷的看了一眼顾子渊,白皙的脸颊染上一点绯红,然后将衣裳穿好,有些不敢去看顾子渊。
“穿好了我们就走吧。”顾子渊率先往前走去。
这里依旧是没有村民,今日的天气不错,所以很多的村民都去了田地里。
北风悠悠的吹着,说不出的清爽,不得不说,地处偏僻的潘家村的确是一个避暑圣地。
顾子渊对于江松的这件事依旧是耿耿于怀,一想起白容的喊叫,他便一阵心慌,不敢想若是当时没有那块石头怎么办。
也多亏了那块石头,没想到他的一生竟然被一块石头救了,想到这里,顾子渊痴痴的笑了一声。
白容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何而笑。
顾子渊咳嗽了两声,故作正经。
“那件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顾子渊淡淡的说。
走在阡陌上,野花烂漫。白容在这里,顾子渊停下。
他想的很简单,至于不去报官的原因也是为了白容的清白,毕竟白容是个黄花大闺女,若是将这件事说出去的话,恐怕会清白不保。
在这个时代,最注重女子的贞洁,若是一旦贞洁被染指,这也预示着这个女子注定不会找一个好人家。
换句话说,这个女子以后注定老死闺中。
“毕竟你还小,不能因此失去了清白。”顾子渊说。
“而且,这件事无人知晓,就算是有流言蜚语传出来你也无需在乎。”犹豫白容背对着顾子渊,所以他看不到她的神色。
他以为白容在生气,生气他来的不及时,若是能够及时些的话,白容便不会受那么多的苦楚。
侧过脸看河渠中荷花的白容转过身来,道:“我自然知道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个当事人,其他则是无人知道,但是我有我的想法。”
顾子渊顺着白容的目光望去,远方农门缩成一个小影,偶尔能听见孩童在田地里的高喊声和嬉戏声。
“你有什么想法?”顾子渊问。
“我必须要将这件事说出去。”白容倔强的仰起脸,眉眼间是动若寒蝉的冰冷。
“我没关系,真的,这件事我不介意,但是至于江松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白容说。
“不,不行,这样的话,说出去会影响你的声誉,我是万分不允许的。”顾子渊追上在前面走着的白容,一脸的焦急。
白容这么做就是在把自己往深坑中推,这是一个不好的事情。
顾子渊在白容的身边焦急的说着利害,白容就是不听,穿着他肥大的外裳朝着潘婆婆的院子走去。
江家院子。
江松在依旧是蜷缩在地上,昏迷不醒。
江母在厨房中炒菜,鸡汤的清香从锅里飘出来,她嘴角是合不上的笑意。
今日生米煮成熟饭,从今以后白容就是她的儿子,江松的人了。
锅里升起好闻的氤氲,锅里的鸡汤依旧是沸腾着,她又往鸡汤里撒了一把野生的香菇。
她曾经听人说过,这香菇吃了可以生儿子。
“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白容便是我家儿子的人了。看着白容很是聪明,相信她可以带着我们去享荣华富贵了。”江母笑着,被陈母一闹的糟糕心情烟消云散。
没想到也算是因祸得福,若不是陈母那么一闹,他们也不会下定决心让白容成为江松的人。
将锅里的东西收拾好,江母又加了一把盐,毕竟这个好吃的,要多煮。
江母一直待在厨房中到了中午,但是依旧是未见加将送的身影,心想年轻人火气盛,时间久一点也是正常。
想到依旧生米煮成熟饭了,也不怕顾子渊来闹了,毕竟顾子渊再聪明也已经没有挽回之机了。
“不如就放了他吧。”江母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哼着小曲去了院子。
这里的院子很是冷清,江母揉揉眼睛,发现没有顾子渊的身影。
“江松!”江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来的很强烈,她有些担忧,于是便着急的大喊江松的名字。
要是顾子渊是个胆小鬼跑了便好,但是凭着江母对顾子渊的了解,顾子渊绝不是临阵脱逃之辈。
“江松!”江母一把推开小屋的门,尖叫了一声。
“江松。”放下手中的绳索,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江松倒在了地上,手和脚都被绑住了。
她不知道江松还有没有活,只是像千万个母亲一样,嚎啕大哭的扑到了江松的身上。
江松被绑着手绑着脚,江母知道若是一个人的血液不通,那人的手脚便废了。
快速的将江松被束缚的手脚上的绳索解开,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解开绳索。
江母便一个人去了房间里,急匆匆的拿出一把剪刀来,然后走到了江松的身边,用剪子将绳索剪开。
“江松啊,我的儿啊。”将绳索剪开之后,江松依旧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江母只是抱着江松的额头,抵在一起,道:“还有温度...”
她知道要是人死了,尸体会变得冰凉。
江松在他母亲的怀中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般。江母的心中生放出无数的恨意,若不是他们的话,江松怎么会死这般的样子。
“江松啊...”江母嚎啕大哭,然后想起江父快要回来了,便去门口。
她想过千万种样子,是白容嫁给了江松,他们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但是全然没有想到这里。她的儿子江松,会倒在地上,而且被人用绳子绑住了手脚。
本来好好的一个青年,如今躺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