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么多双目光的注视下，老古板也是坐如针毡。
轻咳一声后，还是将心中极为不愿说出来的话给说出来了，“这位姑娘，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楚珺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老古板将药给楚珺打包完后，便像是送瘟神似的将三人送了出去。
此时，门外的宇文还在等候。
陆启恒皱了皱眉，“回去吧。”
楚珺与陆怀瑄自然也与他告了别，分头离去。
路走至一半，陆启恒突然回身，还想问些什么话的时候，却瞧见了人群里的黑衣白衣，两人交叠在一起的画面。
喉间苦涩一片。
回到东宫后，王锦身穿暖黄色的鸳鸯革花裙，额携花黄，唇如珠玉，俯身相迎。
陆启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露出一抹笑容，“你怎么过来了。”
“妾身自从上次一别后，也没瞧见太子来见臣妾了，臣妾便只好主动来见太子了。”王锦说罢，眼角也溢出了一滴泪水来。
果真是娇滴滴的女儿家。
“锦儿，你是我的太子妃，怎还如此忧虑。”陆启恒想要如同往常那般，将王锦拥入怀中好好地安慰一番。
可伸出去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僵直。
王锦掩下心中不悦，主动靠入了陆启恒的怀中。
这条路，是她当初自己选择的，主动去做陆启恒心目中的女子的替身。
“殿下，你是否在怪罪于臣妾，私自派人去保护你，还做了冒犯你的事情？”王锦细长的指节压在陆启恒的胸口处。
陆启恒就算再大度，再是个君子，对于情爱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到大度的。
“锦儿，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也是为你自己好。”陆启恒顿了顿，又说道，“至于你安排过来保护我的人，还是尽早遣散了。”
王锦的身子一怔，抬起头来，望着陆启恒。
“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说罢，陆启恒便将王锦从怀中推了出来，动作轻柔，倒也称不上多粗鲁。
王锦见陆启恒要走，便急忙追上去，一把抱住了陆启恒的腰部，“殿下，我不可以留在此处吗？我愿意做殿下心中属意之人的替身……”
王锦虽是将军府的庶女，从小也没受到家中嬷嬷的教育，只略懂一些诗词歌赋，完全不懂外面的世界。
可这嫁入东宫之时，一切都变了。
她本以为太子是个病恹恹的人，却没想到陆启恒模样如此英俊潇洒，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个短命之人。
更重要的是，殿下完全不会嫌弃她的出身。
至于太子朝思暮想的女子，名唤楚珺，王锦也调查过了，她已经被皇上许给摄政王了。
“以前，是我的不对，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替身。”陆启恒解开了王锦纠缠的手指，扳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锦愣愣地看着陆启恒。
她这个太子妃……又是什么太子妃。
而此时失意之人，又岂非王锦一人。
惠妃目光恶毒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楚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玥被惠妃这一吼，身子都有些发抖了。
“母亲，我句句都是实话啊，就是楚珺所为。”
“那本宫且问问你，楚珺那日为何迟迟逗留在三皇子府？”惠妃食指直指着楚玥问道。
楚玥紧紧捏住了衣裳，她到底该不该说——
“她想勾引三皇子。”
惠妃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撒这种谎话来蒙骗本宫吗？”
楚珺都被皇上许给摄政王了，摄政王权势滔天，与一个三皇子比起来，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来了。
这种低劣的话，亏得楚玥能说出来。
昊儿怎么娶了这样的一个女子。
“母亲，不是我不愿说，而是此事……事关三皇子的名誉，我不便说出来。”楚玥见惠妃生气了，顿时也不敢胡乱编排了。
惠妃冷冷地瞥了一眼楚玥，“说吧，昊儿是本宫的亲生儿子，你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本宫的。”
“夫君……在府中宴请楚珺，提前在她的酒水中下了媚药，斥责我离开后，之后便失了火，我去的时候，楚珺已经不在场了，若不是她做的，还会有谁？”
楚玥觉得从她的口中说出这番话来，是十分耻辱的。
惠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她果然猜对了几分。
昊儿的毛病又犯了。
怪不得皇上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那可是摄政王的未婚妻。
为了保全双方的名誉，将此事慢慢压下去，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她不甘心。
“今日你所言，日后本宫要是听闻了类似的话，小心你的脑袋。”惠妃深吸了一口气，居高临下的望着楚玥警告道。
楚玥心中委屈不已，却也不敢多言。
如今陆文昊卧病在床，以往他交的狐朋狗友虽然不上门了，可朝中的那些大臣连门都不踏了。
府中的用度仅靠宫中赏赐的那些，也只是勉强够用。
再这样下去，或许皇室就要慢慢遗忘三皇子了。
“母亲，夫君他最近还是不能下床，却时常唤起母亲。”楚玥低着头不敢直视惠妃。
惠妃指尖扶额，“吴嬷嬷。”
吴嬷嬷从怀中拿了些金子放入楚玥的手中，“委屈侧妃了，三皇子虽遭遇此等变故，可娘娘心中还是有三皇子的，侧妃回去后，可要尽心尽力地服侍才是。”
“是。”
待楚玥离开后，吴嬷嬷才敢小心翼翼地问话，“三皇子——娘娘决定如何？”
“如何，本宫还能如何，诊断结果天下皆知，皇上也不会宠爱他了，至于帝位——更是遥不可及之物。”惠妃脸上的笑容夹杂着几分悲凉与酸楚。
惠妃话音一转，脸上露出了阴狠之色，又继续说道：“只是这仇，本宫只要还在这位置上一日，定会为昊儿讨回公道。”
就算是昊儿对楚珺起了旁的心思又如何，男儿三妻四妾，摄政王又不是皇子，楚珺还未入他的门，就只是算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
昊儿碰了又如何，怎么也落不到不能人道的结果！
吴嬷嬷站在一旁，不敢做过多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