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看很久，最终她终于放弃并且承认实在探不到他的心：“你瞒着我什么，我虽然想知道，可是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我相信你总有会想和我说的那天，即使一辈子都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想为人所知的事情。”
说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可是除了最初的他的那点小慌乱，却没从他的肢体语言之中得到些什么。
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这个人是成精了吗？”
林雨哲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淡淡，语气淡淡，却透着真挚：“我答应你，很多我需要坦白的我会坦白。可是你也要答应我，我不想说的你不会逼问。”
“好。”陌烟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变相的承诺。恐怕即使是他父母也不能让他坐到这样程度吧。
林雨哲放下茶杯，先礼后兵：“我之所以想去学校，只是想去看看你成长的地方。你就没想和我坦白什么，比如你和向晨的事情。”
“”陌烟揉了揉太阳穴：“我不喜欢向晨，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
他勾起嘴角，笑容如同冬日中的太阳一般耀眼温暖：“我一直想问，如果你在我身边长大的话，你到底会选医学还是选金融管理学这些？”
陌烟抿嘴，权衡了一下：“应该会选金融学这些吧，我数学还算好，英语也不错，金融也不算很难。”她为了聊林雨哲，专门去学了一些关于金融的知识，入门学她学得很快，相信她如果学金融的话，现在并不比赵梅差。
“你家里会让你去吗？当初你选专业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摄影？看得出你很喜欢。”他看向窗外，几秒钟之后收回目光，看着在思考的她。
“应该不会，其实当初选专业的时候，我本来是要学摄影的，可是我妈不准，世家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觉得祖辈做什么后辈也要做什么。别的也就罢了，我妈是不会准许一个医学世家出来的是一个摄影师，她会觉得很丢脸。那个时候我也和我妈对着干过，不过没有在医院绝食那样严重，我妈为了这件事飞过来，和我住了小半个月，最后她觉得实在说服不了我，就气得心脏病发了，我差点把她气死了。我从那里开始就放弃了我喜欢的摄影，因为我再任性下去，可能真的会把她送进鬼门关。”
“如果你在过国内的话，结果没有什么差别。”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握住她的手。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干燥温暖，不像她的偏凉，这个男人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轻易的能让感觉到安全感：“不一样，摄影是我喜欢的东西，即使我学医仍旧可以学，就像现在一样，只要有好的技术，即使我不是摄影专业的，将来也可以从事这个职业。可是金融却不一样，我如果不是正经学校毕业的话，将来就很难接触这个职业。而且我那个时候也不坚定，觉得放弃了就放弃了，没什么大不了。再重要也没有家人的生命重要。”
陌烟说着顿了顿，看了他一眼，随即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如果是在你的身边长大的话，我应该会学得聪明一些。不会提前和家里面说，因为说完就只能明面上和家里对抗，注定会输。我会暗中把志愿改了，即使爸妈不同意也晚了。到时候只是挨一顿骂，又或者严重点挨一顿打罢了。那个时候即使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我对你有恩，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叫你过来给我说好话，我就没什么事情了。”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暗中骂我我很奸诈。”
“是啊，你就是一只狐狸，很狡猾很奸诈。”看着他举起的手，她下意识的捂住额头：“无商不奸，我这是在夸你好不好。”
“就这样喜欢我吗？”他揽住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如同兄长，如同父亲：“不管怎么样也想来到我的身边，恩？”
“你就这样喜欢我吗？不过就是传宗接代而已，比我漂亮比我好的人多得是，你就一定选我吗？”
林雨哲拧着眉，看着她：“也不是非你不可，别人的话就可能是一个代孕工具而已。”
“喜欢很重要，如果不是你，我学金融有什么意义。我还学了很多东西，比如煮茶，比如弹琴，比如做饭，还有留一头长长直直的头发，几年都不敢换发型，害怕那天在a市偶遇的话，我不是你喜欢的样子。除了做饭我都不喜欢，要不是你我都不会学，我喜欢你，之前可以说是迷恋，可是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还用我继续说吗？”仔细想想她真的做了为他做了很多事情。也从侧面表达那个时候她是多么卑微的喜欢他。
“继续。”
陌烟拧着眉，面露为难神色：“不行，我是学理的，不是学文的，我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了。”
看着她耍无赖的样子，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那写书的时候怎么有那么华丽的文字。”
“你看过我写的书？”她顿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越是努力想回想书里面写的片段，就越想不起来。不过大都是变相在表白。
她捂住自己练的脸：“好丢人。是不是写得很不好？”
“恩。”加重语气拖着音，直到她把自己的手放下来，才说了一声：“还行。”
她抬手打了他一下：“你就坏吧。”第二次手要落下去的时候，就被他握住，十指缠绕。
她心一下子就暖得要化了，语气也变得柔柔的：“我来美国那么多年，学了很多年的不是英语，也不是怎么和人相处，修习学业修习心灵。而是学着怎么去喜欢你，这是我离开你的时候每天都要修习的课程。我们生活在这样的家族，很多都身不由己的，即使我有疼爱我的父母亲，有哥哥，连我都不能看清我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何况是你。”
她抬头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点心疼：“即使身在大洋彼岸，我对你也有些了解，很多人的眼中的你是富二代，公子哥，滥情，花心。又或者是那个可以让林氏的业绩上升十个点，提案让股东说不出话的人。”她说着这个的时候，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腰，狠狠的说：“说是喜欢我，可是你却一刻都不闲着。”
看着他面露痛苦神色，心情才好了一些：“我和他们不同，我没有去看那肤浅的东西，我总能从不同的角度去看，是思考更加深刻的东西。”
她瞟了他一眼，转回话题：“当然你的私生活，和你有过绯闻的女生我都有看过，还做过统计，你以后可别想瞒我。”陌烟竖起拳头：“还有我爸也看过我的那份统计，还用颇有赞赏的语气评论了一下我的那个统计做得好。依我对我爸的了解，他最近应该会经常把这份统计拿出来翻翻，毕竟现在我哥要接手陌氏了，他应该有很多闲工夫。你将来要想娶我，要抹去我爹脑海中的东西可多着呢。”
“恩，我真是太坏了。当初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呢”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你还关心什么。”
“还关心你身边的人对你美色的虎视眈眈啊。”陌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大腿：“想坐这里的人应该很多，男的女的应该都有。”
林雨哲挑眉，举手投足都带着愉悦。
陌烟顺势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笑了一声：“公子如玉，却冷若冰霜。”
看着他看自己眼神慢慢的变得复杂起来，她轻咳了一声，收回嬉皮笑脸的样子，正经的把该说的话说了：“我担心的是他们不给你面子，觉得你做不来，因为你年轻而轻视你，心疼你晚上赶文件，心疼你一个人对付这些人。当看见报纸网上登出你的很多负面的新闻，什么开除员工，什么林氏员工调动频繁的新闻的时候，别人可能会唾弃你，可能会觉得你这是不近人情，不给他们成长的机会，一言不合就要开除人。”
她顿了顿，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可是我知道，你只要最好的，你只需要能帮自己而且绝对忠诚的。虽然我爹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的任何事情，更有勒令我每次回国不能去林氏找你，否则将来你绝对不能进我们陌家门。可是我给爹送茶，和哥聊天的时候，都隐约听见林伯伯为了让你成长成为能接手他事业的人，所用的心血。严厉，狠绝，对你处处紧逼，把你逼上绝境，让你自己从绝境中自己找后路。”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毕竟已经经历过了，即使是伤疤，也应该淡了。他并不觉得那段日子很清苦，很痛苦，因为和那之后的痛苦日子比起来，那段日子不算什么，却没想到他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在她的心中却是一根刺。好像她心疼他，比他承受到的痛苦还要痛。
这大概就是爱吧，因为爱，对方所受的痛苦放大，加上心疼就会成为无法承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