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
他回答的简明扼要，“需要我说明每次跟你见面的时间地点？”
“不用了。”
何朗问了一句题外话。只是为了让他暂时放松下来。这是他们例行询问的基本操作，可钟曦坐在另一边的观察室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招数对薄凉辰不起作用。他的警惕多疑早就已经浸入了骨子里。询问一点点深入，薄凉辰给出的回应都非常认真诚恳，可对案件进展没有任何促进作用。何朗的眉峰一点点锁紧。再看向他，语气沉了下去，“希望你努力配合我们的调查，这对你的人生有利无害，否则……那个犯罪组织里的人，一旦供认你就是幕后头目，你就很难翻身了。”
“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为其他人顶罪。”
何朗也没隐瞒，“是。”
薄凉辰双臂抬到桌面上，一字一句，思路清晰，“你们没有证据向他们定罪，才会让我坐在这里配合调查，我已经给出了我的答案，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请你明白一点，我有权拒绝。”
“……”他和鲁尔一样，精明的令人心烦。何朗还觉得，薄凉辰要比鲁尔的心思更加缜密，他现在明明都已经失忆了，却能在好不慌乱的情况下，给警方以反击，为自己寻找到可行的办法。越是这样，事情就越发举步为难。“何队，有事。”
警员走了进来，还给何朗使眼色，看了薄凉辰一眼。何朗稍微犹豫了下。“就在这儿说吧。”
“是，薄氏集团旗下工程项目发生坍塌事故，致八人下落不明，七人重伤。”
何朗全程将薄凉辰的反应收入眼底，随即摆手，“我知道了，晚点我会去现场。”
门再次关上。钟曦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跟何朗一样想要知道，薄凉辰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和表情。他眼神泛着薄凉的意味，深不见底，情绪平和，没有任何波澜。“看何队长的意思，这件事，跟我有关。”
他说的是肯定句，短暂的考虑之后，“如果需要我出面承担责任，必须拿出能够说服我的证据，可不能因为我失忆，就编造谎言，否则，我有权找律师起诉你们。”
何朗恼火的摇头起身。“结尾吧。”
他拉开门跨步出去，直接来到隔壁房间。“你都看到了，他现在这个状态，让案子更加复杂，我必须在三天之内弄清楚，他在国外发生了什么，鲁尔又要做什么！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继续查下去。”
何朗深吸了一口气，“钟曦，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这是双赢的选择。”
钟曦看着薄凉辰的侧脸，“我会尽力试试，但如果没效果，我希望你们也不要逼他了，他现在，是受害者。”
这话，没错。何朗稍显犹豫，由着她离开。几乎是同一瞬间，薄凉辰的视线看向了他们房间的方向，并且意味不明。他走出警局的时候，钟曦开车等在门口。他本想要拉开后面的车门，抬头看到钟曦长发披肩的侧脸，脚步微转，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钟曦还有点诧异的看了看他。“我想去个地方，你能送我一程吗？”
他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离开钟曦的话，只怕一天也活不下去，虽然他不至于落到那种境地，但他相信，以今天这个局面来看，警方会派很多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找钟曦寻求帮助，是最好的办法。他一向都懂得审时度势，寻找最优的解决方案。一时间，钟曦看着他，那几句压在心底里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薄凉辰眯了眯眸子，“我总觉得，我们好像没有离婚。”
钟曦猛地收回视线。“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需要我拿离婚证给你看？”
她强装镇定。他们哪有离婚证。所有手续都是他在医院委托刘律师去办的，无非是为了保住薄氏，所做出的无奈之举。他要真是想看，钟曦就做两张假的给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好像，既讨厌我，又有点担心我。”
他只是顺口说出了他此时此刻的感受。却在无形之中，刺痛了钟曦的心。她狠狠咬牙，攥着方向盘，踩足了油门。一路飞驰飙车，风雷电摰。薄凉辰不得不抓紧了安全把手，他的身子也因为后坐力，不得不向后靠去。直到车子停在红绿灯前。他哑着嗓音，“如果我哪句话冒犯到你，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钟曦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我有赛车职业资格证，放心。”
话音没落，车子再一次飞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