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个问我这句话的人了。”
赵璟扯开领带，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错在一起，思考之后，才缓慢开口，“连我都知道薄凉辰有多重视你，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你离婚，除非……”钟曦偏着头，轻笑。“我都没想明白理由，不如，你给我讲讲。”
他们两个的事情，怎么就闹到现在人尽皆知的地步了，而且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怜悯和同情。那种目光让钟曦很不舒服。她已经尽量平静的面对这一切了，可偏偏，不尽如人意，尤其是当赵璟拿出一些东西的时候，钟曦直接站了起来。“这些都是我这次出差的时候，偶然知道的，你可以看看。”
他想拦住钟曦。“我不看！”
反正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她不想撕碎薄凉辰在她心里的形象，哪怕是现在，她也从未怀疑过那个男人对她的真心实意。“你再这样自欺欺人，受伤害的只会是你和圈圈。”
赵璟不得已，说出了这番话，“钟曦，我拜托你看看这些东西，你会知道你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你们离婚，对你更有好处。”
钟曦深吸了一口气。“在他让钟家出事，还能完美脱身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这种话，不需要你们告诉我。”
她拿出那些资料，看也不看，直接撕得粉碎。“我以为，只有萧文斯那种人，才会企图用这种东西来蒙蔽我的双眼，没想到，你跟他倒想到一起去了，赵璟，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管我了。”
“你……”赵璟气急，无话反驳。钟曦把那些碎纸屑扔到了垃圾桶里，眼神无比淡漠，“我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现在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我不想成为压倒他的任何一颗稻草，只要是他想要的，我无论如何也会帮他。”
她说着，声音哽咽。“至于我跟他的婚姻，可以慢慢解决，我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
赵璟按着眉心，他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看着钟曦如此反应，他无可奈何，“他有谋杀他人的嫌疑，还曾经为了赚钱，沾染了那些黑市上的生意，他连这种过去都能瞒着你，你就不想想，他现在跟你离婚，是因为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或许，他根本就不爱你。”
钟曦脑海里一片空白。对赵璟的话，充耳不闻。“我当你今天没来找过我。”
说完，钟曦直接快步离开，冲进洗手间，用力扑了两把水，让整个人清醒下来，才重新审视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漂亮，但也憔悴。手机响起，是程璐打来的电话。“关于薄氏集团的案子，我希望能跟你私下见一面。”
钟曦已经心力交瘁，但还是点头答应，“哪里见？”
“薄氏集团。”
听到这四个字，钟曦心头一颤。钟曦开车驶出公司停车场的时候，就见着十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在往楼下的大门上泼红油漆，嘴里还骂嚷着。“这种人，就不配活着！”
“草菅人命……”她攥紧方向盘，加速踩下油门，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留下的只有被她撞翻的油漆桶。警方已经拿到了明确的法医证明，那个麻醉师并不是钟曦设计杀害的。因为当时监控录像被人恶意调整过时间，警方按照时间推算，有人想把这件案子推给钟曦。只是现在案件还在调查，牵连甚广，警方没办法做出公开回应。钟曦听着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据悉，薄氏集团总裁薄凉辰已经宣布跟妻子离婚，他们二人的财产分割也在进行之中，但薄氏集团经过此次波折，股价市值远不如前，名下子公司也纷纷卷入了债券危机……”换言之，薄凉辰如日中天的事业，已经不复存在。钟曦心思纷乱，一直到见到程璐，她才努力平静下来。同时抵达的还有薄凉辰。他换上西装之后，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无比冰冷，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带着闵助理一行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迎面走过，明明看到了钟曦，脸上却没有半分变化。还是闵助理先一步跟钟曦打了招呼。程璐看着他们之间的气氛，稍微犹豫之后，“二位可以暂时分开，我会先后跟你们见面，了解全部细节。”
眼下这个情况，也没那个必要。钟曦只听到薄凉辰唇间磨出两个字，“可以。”
接着他就带着闵助理去了另外一间办公室，同时程璐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还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如果再有人跟我说，他提出跟你协议离婚，是为了演一场戏来保护你，那我肯定会告诉那个人，薄凉辰的演技可以拿影帝金奖了。”
程璐随即看向钟曦。眼底没有同情，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干干净净，公事公办，“钟曦，我目前是以负责调查薄氏集团资金贪污案，以及巨额偷税案件的检察官身份，向你寻证，你可以保持沉默，行使你的合法权益，但请你清楚明白，你们目前还是夫妻，所有责任是共同承担的。”
她可能会以同谋，或是包庇隐瞒的罪名，同时被告上法庭。钟曦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如果我被离婚了，那这些罪名就不复存在了，对吗？”
“对。”
程璐快速打下了一行字，随即看向她，“但我个人并不认为，你先生这样做是在保护你，即便他跟你撇清关系，你们在财产分割之后，变成了互不干扰的陌生人，你们曾经有过婚姻事实，利益这个东西，是分不清的。”
她说的很直白。钟曦按住椅子把手，缓慢开口，“分得清。”
程璐诧异抬起头来看她。只见到钟曦深沉的笑意，“我曾经经历过一次，所以我非常清楚，只要他决定要做，就能分的很干脆，也不会让任何人查到蛛丝马迹。”
“所以？”
“如果我丈夫真想做些什么，他不会留下痕迹，我对他有这个信心。”
程璐稍显犹豫，“你们已经在协议离婚了，他已经……”“他现在还是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