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钟曦一睁开眼,就感觉昨晚睡得比想象中要好,也并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反而还有一种难得的安稳感。当她睁开眼,看到面前近在咫尺的俊颜,她美眸倏的睁大!为什么她会躺在薄凉辰床上?因为昨晚太累了,睡得迷糊,自己爬上来的?“还没醒?是不是要问问周放……”她嘀咕着,穿着拖鞋进了洗手间。那张俊颜上原本阖着的眸子缓慢睁开,注视着洗手间关着的门,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水声。他没有掩饰这一刻的放松情绪。只是在钟曦出来之前,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钟曦毫不顾忌他这个病人,直接走到门边,打算拉开门出去。但奇怪的是,怎么拧,这扇门都纹丝不动。“该不会,坏了吧!”
钟曦又尝试了几次,还是没反应。她瞥了眼床上还在睡着的男人,直接拍门,高声喊着,“张姐,你在吗?这个门怎么打不开啊!”
隔了好一会儿,外面才传来张姐的脚步声。“怎么了,钟小姐?”
“这门坏了吗?怎么打不开!”
钟曦暗暗骂了几句,嘀咕着,“这么有钱,怎么用质量这么次的门锁啊。”
“钟小姐,你先别着急,家里的门偶尔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现在去找人过来修。”
张姐的声音也很焦急似的。“那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这个……就说不准了,我现在就去啊。”
张姐说着,声音渐渐远了。钟曦杵在原地叹了口气。再一回头,就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薄凉辰,一时间,眉心拧紧了。也就是说,在门锁修好之前,她都要在这个房间里面,跟薄凉辰单独相处?她现在宁愿徐翰宇那一酒瓶子是砸在她的头上。又过了十几分钟,外面依旧没有动静。钟曦又拍了拍门,“张姐,修门锁的人来了吗?”
可张姐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直没应声。倒是这一喊,床上有了响动。“很吵。”
他冷冷瞥向她,喉结滚动,“水。”
钟曦神情淡漠,“我不是你家的佣人。”
薄凉辰眯了眯眸子,“我是因为谁,才躺在这儿的?”
钟曦心里咯噔一下,她觉得自己要被讹上了,心一横,把话挑明了,“又不是我让你救我的,当时打下去的人是徐翰宇,你不爽,应该去找他。”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没良心,但事实如此。她不可能因为薄凉辰救了自己一次,就改变对他的看法和态度。话音落下,男人眸底的冷意更浓了,他就知道,这女人一向不知好歹。“好,那我的西装和衬衫怎么算?”
他眉梢微微抬起,隐约流露出些许怒意。“……”钟曦抿着唇角,“西装肯定安然无恙啊,衬衫,衬衫你也应该……”她正绞尽脑汁,搜刮着理由的时候。薄凉辰费力的用手臂撑了下床板,但因为扯动伤口,他的动作非常缓慢。“过来。”
钟曦扁了扁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这该死的门,什么时候坏不好,非要这个时候坏!薄凉辰掀眸看向她,眸光深沉,不辨喜怒。钟曦只得挪步过去,半蹲在他面前,“扶着我的胳膊。”
她只当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当一次拐杖也就罢了。哪想到,他没有受伤的那支手臂直接绕过了钟曦的肩膀,整个把她搂在了怀里。“你!”
她咬牙,正要骂人。一抬头便瞥见他额间的伤口和隐约费力的表情。“算了。”
她不想欠他的。薄凉辰偏侧过头,声音依旧冷凉,“去洗手间,我要上厕所。”
“你不用说的这么清楚。”
钟曦很费力的扶着他,头一次发现,她力气这么小。殊不知,男人刻意把身体的重量偏向了她这边,直至洗手间门口,他才用另一只手撑了下。“在门口等我。”
“……”钟曦等门关上,立刻跑到了房门边上,大声敲门,边敲边喊,“张姐,张姐!”
喊了好多声,张姐都没有应门。钟曦开始觉得不对劲,扯着嗓子喊了声,“张姐,薄凉辰说他饿了。”
又过了几分钟,张姐过来了,“我刚刚在收拾外面花园,才听到,你们是不是饿了?”
钟曦忙不迭点头,“对了,他饿了,饿的晕头转向,脸色发白,赶快找人把门打开吧。”
可张姐的一句为难,毁掉了钟曦的期待。“这个,我从楼上窗户给你们吊点吃的下去吧,修门的师傅出远门了,一时半刻来不了。”
张姐说着,还安抚了钟曦几句,“你别着急,我给你炖了汤,你跟先生都喝点,我现在就去拿。”
钟曦无力的捶着门,她现在不想喝汤,只想从这里出去。一转身,听到身后有了脚步声,回头去看,只见到他那双沉郁的眸子直直看着自己。那种眼神,看的人心里很不舒服。钟曦也不甘示弱,直接瞪回去,“看什么看!托你的福,我现在出不去了。”
连吃饭都要从窗户送进来,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薄凉辰却只是扶着墙,无所谓的说,“我也是一样困在这儿。”
钟曦只得皱眉,把气愤化作了食欲,从窗户那边接了饭菜之后,也不搭理薄凉辰,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好吃吗?”
男人冷冰冰的凝视着她。“嗯,张姐的手艺一向很不错。”
钟曦吃着油焖鸡腿,吧嗒吧嗒嘴,又看看另一个盘子里的肉菜,“你现在这个状态,不宜大补,浪费食物也不好,所以,我吃点亏。”
她说着,一筷子夹了过去。一顿风卷残云,桌面上很快就不剩什么了。薄凉辰抚了抚额头,“你几天没吃饭了?”
钟曦没答他的话。薄凉辰最后也只是喝了点汤,因为其他好吃的都被钟曦抢先一步吃了。他后来想想,她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逼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