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多笑了笑，笑容划过一抹释怀，穿过车顶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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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埃蒂魔法学校连天使亲爸都没去过，据说在一个叫洛伊的城镇里，但一行四人到了洛伊，却围着洛伊转了好几圈都不知道学校在哪儿。
而邀请函上的地图……却显示还有四分之一的路没走完。
秋娴虚心请教天使亲爸：“爸比，学校在哪儿啊？”
“……”天使咬咬牙，暗恨自己以往对这些事情从来不曾关心。
萨多站在车水马龙的火车站前，四下观察。
——当然不要指望他们去问路人了，路人要是听见你询问魔法学校，只会把你当做疯子而已。
萨多沿着城市主干道走了一圈，又走回了火车站，火车站背后紧邻教会，高高的钟塔每到整点便会撞响，钟声顺着四散开的主干道传播开来，每家每户每条大道都能听见这报时。
他环顾四周，又垂眸看向地面，地板有些年头了，经过风吹雨打有些坑坑洼洼，他抬脚走向马车旁边正在和天使说话的秋娴，含笑道：“尤菲莉，要不要跟我来一下？”
秋娴正在逼问满头大汗可怜巴巴的天使亲爸，听了萨多的话，疑惑地问：“去哪儿？”
天色渐暗，如果再不能找到路，就只能在镇上留宿了。
萨多握住她的手：“跟我来。”
他掀起披风，将秋娴护在怀里遮得严严实实，秋娴只觉眼前一暗，等披风呼啦一下被风掀开，她眼皮猛地一跳。
她感觉自己的脚下是悬空的……
秋娴默默低头，看见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地面，差点昏厥，赶紧死死搂住萨多。
萨多闷笑一声，带着点点得意和愉悦，拍拍她的后背：“尤菲莉，你睁眼看看。”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会放手的。”
秋娴小心翼翼地睁眼，他们站在火车站后背的钟塔上空，这里是整座城镇最高的地方，从这里看，整座城市像是以钟塔为圆心的同心圆，几条主干道从火车站延伸到四面八方，而在视线里十分突兀的便是图书馆、学校、医院等。
秋娴看了半天，对上萨多意味深长的目光，差点窒息——
这整座城镇，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秋娴简直被一棒打蒙：“我们已经在魔法阵里面了？！”
那乔舒亚怎么办？！
萨多安抚地捏捏她的脸颊：“我想我们还没到。”
秋娴是真懵了，按理说魔法阵应该一学校为中心设立，可是地图上又显示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
魔法师们真是神秘。
“基路伯告诉你办法了吗？”萨多又问。
秋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办法，萨多冷嗤：“那你就别想了。”
“那怎么行？”
亲爸显然有个不怎么说得出口的办法，所以他只告诉秋娴：只要能压制乔舒亚体内的恶魔血就可以了。
“尤菲莉……”萨多凑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暗红色的竖瞳幽幽诡诡，“如果你再把自己搞出事，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得好像被吓哭的人不是他一样……
既然有魔法阵这个谜题，今晚也只能暂时留宿洛伊。
现在看来，天使亲爸对圣·埃蒂几乎一无所知，而且他不敢回去问炽天使，毕竟大家都不知道他有个亲闺女。
吃完饭秋娴在镇里逛了一圈消完食，走回旅店就看见乔舒亚站在窗户边撑着下巴发呆。
秋娴冲他挥手，他愣了愣，随后示意秋娴上楼。
秋娴进到乔舒亚房间，乔舒亚给她倒了杯茶：“尤菲莉，我想学校应该不会正大光明设在小镇上。”
这不是废话么……
秋娴喝了口茶。
“但魔法阵却建在这里，会不会是因为通往学校的入口在这里？”乔舒亚又问道。
秋娴和萨多对视一眼，萨多哼笑一声，操手慢悠悠道：“下午的时候我打听了一下，每年的1月和7月的确有很多外乡人涌入。”
他抬手指向窗外，从窗户看出去，一片低矮的屋顶前方，是一座高高的钟塔。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秋娴道。
晚上躺上床，秋娴乐呵呵地对系统道：“也不难嘛。”
系统问道：“你不都还没想到办法让乔舒亚蒙混过关？”
“其实我想到了。”秋娴踢了踢被子，“不过难度太大，亲爸和萨多不会帮我。”
系统：“什么办法？”
秋娴动了动脚趾，咧嘴：“给乔舒亚换血。”
系统：“……”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秋娴翻了个身：“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重新召唤一个恶魔出来帮我给乔舒亚换血。”
系统有些惊讶：“你来真的啊？怎么突然这么有奉献精神了？”
“我这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么？”秋娴翻了个白眼，“你没瞧见我关键事件发生率都倒退了么？”
“那也不至于……”系统顿了顿，“萨多能让你这样干？”
秋娴乐了：“当然是瞒着他呀。”
说完她怔了怔，想起白日里那双暗红色的双眸，萨多额头凉冰冰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秋娴抬手摸了摸额头，有些讪讪：“如果瞒得过的话。”
系统：“切。”
秋娴没有继续和系统闲聊，忽然问道：“不知道宗唯怎么样了。”
系统没有说话，秋娴也觉得多余。
毕竟，在世界书上宗唯的结局早就注定了。
她会突然想起宗唯，大概是因为跟记忆里的那人有共同点。
思及，秋娴抬手捂脸，大概是因为过了一阵子校园生活的缘故，那些被她刻意扔掉不想再捡起的回忆突然渐渐清晰了起来。
高二的下学期，春天刚到，她帮班主任整理办公桌，从窗户往下，正好看见一对穿着校服的男女。
女孩儿红着脸把情书递过去，面容英俊的男孩儿含笑接过，甚至还礼貌地道了一句“谢谢”。
男孩儿清隽如画像贵公子，秋娴还真认识他，这男孩儿比自己小一级，高一的新生，一进校门就轰动了全校，因为实在——长得太好了。
外貌优秀的人难免会心高气傲一点，不过此男孩儿完全不同，他优雅高贵永远笑容温和又包容，成绩优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按照校园脑残粉的说法，他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任何缺点。
就比如此刻，他接了情书，还温声道谢，十分顾忌女孩儿的情绪，挺绅士的……咦？
秋娴眉心跳了跳，不由得站直了身子，因为窗户下方的男孩儿在女孩儿的身影消失后，瞬间敛了笑容，那双桃花眼冷冰冰的甚至看不到一点情绪。
片刻，他走到垃圾桶边，无情地把情书撕成了碎片扔进垃圾桶，大概那情书上还喷了香水，他嗅了嗅指尖，又拿出纸巾面无表情地擦拭着。
秋娴：“……”
三观啪叽一下摔到地上捡不起来了啊！
大家都是高中生，艹什么人设啊！
这场景太可怕了，自觉窥探到秘密的秋娴，小心地往后退，谁知不慎将一个作业本碰了下去。
男孩儿听到动静，猛地回头，和一脸心虚的秋娴对了个正着。
片刻，他缓缓牵起唇角，那双桃花眼透出玩味又恶劣的意味来。
秋娴扭头，抬脚就跑。
不过从此，也被这神经病缠上了。
秋娴呼出一口气，脑海里模模糊糊回想起那人的容貌，又暗暗点头，确实，长得实在太好了，否则也不至于被他欺负那么久还鬼迷心窍跟人家交往。
秋娴就那么胡思乱想，甚至还想到那个没有做完的会议记录，也不知道自己的岗位是不是已经被人顶替了，好歹自己爬了那么久，难免心塞。
秋娴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莫名其妙醒了过来，一看时间才凌晨三点不到。
“你说要是乔舒亚喝了我的血会不会稍微有点用？”她问系统道。
系统：“……你当你的血是灵丹妙药呢？你虽然有天使血统，但也不是天使，还是人类血占大部分吧。”
“那用我的血能不能压住他的恶魔血呢？如果能压该怎么压呢？”秋娴又问道。
系统……是真头痛，现在秋娴又像恢复了刚开始“十万个为什么”的模样，一天恨不得问出八百个问题来，而且这些问题统统涉及剧透，它根本不能回答。
它只好给她提供新思路：“你为什么非得跟自己过不去？你不是还有个亲爸么？”
“我哪儿能去抽他的血。”秋娴道，“自己的，怎么用都不过分，别人的，怎么用都过分。”
系统：“……你觉悟还挺高。”
秋娴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魔法阵是怎么区别人类和恶魔的呢？”
魔法阵又不是恶魔扫描仪，难道这么准确就能捉住恶魔？
系统也被问住了。
自觉抓住了关键点的秋娴兴致勃勃，恨不得立马去找亲爸探讨探讨。
不过第二天，乔舒亚又提供了新思路：“你不能确定捉恶魔的魔法阵，就是这个城镇的魔法阵啊。”
秋娴：“……”
所以现在到底要怎么样？
她看了天使亲爸一眼，下了决定：“我和爸比先去探探路，萨多和乔舒亚，就先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
“好。”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