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略一沉吟，“再等半年就能复健了。”
“半年？”教授几乎笑出声，“四个月就足够了，养秋膘呢你。”
病房里一阵哄笑声，唯有秋娴和宗唯冷漠.jpg。
于是大家又渐渐停了笑——跟僵尸脸姐弟开什么玩笑呢，没眼色。
“能早点复健挺好的。”秋娴又开始暖场。
众医生议论纷纷，准备开始调整宗唯的饮食，教授挥挥手把秋娴叫到阳台上，哼笑一声：“我这下总对得起你了吧？”
秋娴颔首：“非常谢谢您，教授，因为您我弟弟捡回了一条命，否则他活不了的。”
这话一点不严重，教授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只是道：“你他是我的病人，我当然会把他当做我的病人来照料，接下来的复健大概需要一年到两年左右，如果你能……”
“一年到两年？”秋娴诧异地抬眸，“教授，能不能缩短成半年？”
“半年？！”教授愕然，“这不行，太短了，没人能做到，骨骼的生长是需要时间的，刚修复的骨骼很脆弱，如果太激烈……”
“他大概没有多少时间了。”头顶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没人能坐得安稳。秋娴沉下眉眼，扭头望向远处的景色，“越早恢复越好。”
教授闻言也沉下脸：“我说了，不可能，你这是要让我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这不是靠毅力就能办到的事情！”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就算给他吃再多的钙片都没用！”
秋娴：“……”
和主治医生意见不合也是很麻烦的，教授理所当然拒绝了秋娴所谓缩短时间的提议。
等所有人一走，秋娴走过去，替宗唯盖上薄毯，淡淡道：“教授说等骨头修复之后就可以开始复健了。”
“哦。”宗唯懒散地应道，冲她伸出手。
秋娴自然地递过去一杯水。
喝完水，宗唯才舔了舔唇瓣：“最近怎么来的少了？”
“我也是很忙的。”
“忙着应付追求者？”宗唯睨了她一眼。
秋娴随口胡扯：“算是。”
宗唯挑了挑眉，却也没说什么，秋娴一直坐到午饭后才走，她和宗唯s并没有太多话说，走到走廊后，她径直走进安全通道，从垃圾箱里拎出一个大包扔在地上，随后蹲下身打开大包麻利的开始组装枪。
她组装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装好了一支狙击枪，随后扛着枪走到窗户边，掏出瞄准镜看了半天。
“果然，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
从瞄准镜里正好可以看见对面大楼的厕所间里伸出来的枪和半个脑袋，这人大概不认识她，真以为她是个医生，见她和宗唯说话怕打草惊蛇就一直耐着性子等，而她走之后宗唯又躺下去了，因此又失去了良机。
不过现在，狩猎的可就换成她了。
秋娴安好瞄准镜，专心地瞄准了对面，熟练地扣下扳机，如同她这一个多月来做过的无数次。
砰——
子弹迸发出枪管，穿过高楼凿穿对面那人的脑袋，秋娴收了枪，又三下五除二拆掉扔进包里，随后把包放回原处，一如既往地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护士推着病人走过，见到她，同她笑着打招呼：“雪利医生。”
“嗨。”秋娴若无其事打完招呼，双手揣进兜里蹬着高跟鞋大步朝诊室走去。
而病房里，宗唯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往屋顶扔着弹力球，旁边的老爷子颤颤巍巍捏着报纸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宗唯接不住这球一下子砸自个儿头上。
正想着，宗唯却突然顿了顿，那球顿时没了着落，啪地一下砸到床头杠，竟然朝老爷子弹了过来，吓得老爷子唰地卧倒在床上，接着隔壁床响起了“哎哟哟”的叫唤声。
宗唯抓着被子坐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瞄准镜，慢慢调整着朝大楼对面望过去，终于在一个窗口看见一只伸出来的手。
这要么是一个忘了把手收回去的笨蛋，要么就是死了收不回去了。
他轻啧一声，欣赏完杀手的惨死，又了无趣味地把瞄准镜扔回抽屉里，盖好被子打算好好睡一觉。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她走的时候就该睡的。
系统：“叮——好感度增加：20，实时总值：40。”
“关键事件发生率：45%。”
隔了两天，秋娴在结束了一个大手术之后，养足精神又联系上了艾利克斯。
在进行第三次催眠之前，秋娴已经抽时间调查过alisa陆了。
不幸的是，即使知道了alisa陆的毕业时间，她也已经被从校友录上抹去了，当年那些竞赛，她似乎都没有参加过的样子，同样查不到任何记录。
alisa陆，她像是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被人抹得一干二净。
只能去试试那个laierx了，就是不知道老父亲的名字为什么搞得这么骚包，还得让她进行第三次催眠才能知道。
下班后秋娴照旧打车去了约瑟夫的办公室，艾利克斯坐在约瑟夫的办公椅上，正在喝着一杯黑咖啡，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古兰经》。
一个儒雅的男人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看古兰经，这可是非常让人出乎意料的画面。
秋娴关上门，顺便落了锁：“艾利克斯。”
“吃晚饭了吗？”艾利克斯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含笑道，“吃一个甜甜圈垫垫肚子会比较好，鉴于上次第二层花去了两个小时，这一次我不知道会花多久。”
秋娴顺着艾利克斯的指向看过去，桌上放着一盒甜甜圈，四个口味，光是外表就令人垂涎欲滴，秋娴拿了一个香草奶油味的，又在艾利克斯的示意下自己端了杯咖啡：“今晚就吃这个？”
“这里没有条件煎两条培根了。”艾利克斯不无遗憾。
“那就这样凑合吧。”秋娴道。
她吃完一个甜甜圈，又用纸巾擦了擦手：“我们可以开始了。”
“太过心急不是件好事。”艾利克斯看了她一眼，拿起遥控器调整躺椅，“我建议你先躺下静静心，然后咱们在开始，这是需要一个好的状态才能做的事情。请相信我，我是以一个专业人士给你的建议。”
有了第二次催眠的经验，秋娴在专业度上还是挺信任艾利克斯的，她安静地盯着天花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渐渐平稳了下来。
于是艾利克斯打开灯，他的声音轻轻浅浅，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凸出：“我们开始吧。”
第三次催眠换了另外一盏灯，和之前用过的月光一样清冷的灯光色混合，却让人不大舒服。
秋娴慢慢闭上眼，随着艾利克斯的声音渐渐将意识沉入底层。
渐渐的，她像是被沉入了水底，越来越多的气泡往上升起，咕噜咕噜冒着泡。
她慢慢睁开眼，却发现这是一间教室。
讲台上一个老师正在讲着数学题，周围的学生穿着同样的校服，听得很认真，不时低头做着笔记。
而她也穿着同样的制服，手里握着一支签字笔，一个字正写到一半。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教室非常现代化，而在坐的学生，大概只有二十个人。
秋娴顿了顿，把书翻到封皮，只见封皮的编写者写着：维多利亚高校。
这……应该是所私立贵族学校。
而她本人，不知道什么怪癖，竟然不在书本上写名字，作业本上就只有一个英文名字：sherry。
拜托，她也知道自己叫sherry好吗。
秋娴缓缓呼出一口郁气。
下课铃一响，她立刻起身，推开教室门去了厕所。
这所贵族学校，连厕所也修得非常豪华，干湿分离，还配置了浴室，秋娴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赫然就是青春版的自己。
没有经过雕琢后的眉形很自然，微微上翘的眼尾即使没有画过眼线也依然魅惑动人，比起后来，此刻的这双眼睛更具有一丝少女的灵动和狡黠，不是成年雪利的冷漠和老练可以相比的。
“sherry。”背后突然传来人声。
秋娴扭头，就看见一个梳着马尾的少女抱胸靠着门站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几乎脱口而出：“michelle……”
说完又愣了愣，秋娴本人，应该是根本记不起这个人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