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就爱用这样的语气问自己,只是那时候的大哥,其实语气里面还能够听出一些故作深沉,如今却已然是一派自然。
这些年大哥当真是牺牲了太多了,裴瞻盯着自家大哥的脸,细细的端详着,脑海中不断地发问道,大哥的少年意气是什么时候被磨平的呢,他的锐利、他的傲气、他的遇事不服,怎么就在不知不觉间统统消失不见了?
他为了裴家开始学会了委曲求全,大局为重,甚至因为繁重的事务和累积的心事,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裴肆眨了眨眼,默默地喝了口茶,暗下决心道,“所以小谷姑娘一定得要是大哥的!”
这个转折倒是新奇,裴肆一听便皱起了眉头,“怎么你和阿娘都说这种话,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对于人家姑娘的名声可不好,以后你们还是不要再说了。”
裴瞻也不答应,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裴家兄弟尚且还在说些体己话,熊小谷这边小宅子的门又响了起来。
“谁呀?”余有桃高声地问了一句,又对身边的两人低声说道,“可能是周重和滕举他们回来了?”
熊小谷讶异地回她道,“不能吧,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就算是跑到咱们小饭馆那儿,要花的时间也要比这个时间多吧?”
她人说着话,也跟着起了身和她一起往门边走。
“说的也是,那刚才敲门的人会是谁啊?”余有桃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因着她刚才喊了一嗓子没有人回答,敲门声倒是停下了,所以便又问了一遍,“这么晚了,是谁啊?”
门外静悄悄的依旧没有人回答,倒是敲门声又急促了一些。
熊小谷心觉不对,抄起一把白日里翻修屋子剩下的粗木条握在手里,她小声地跟余有桃解释,“用来防身的。”
她指了指门,又小声地说了一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余有桃一下也警惕了起来,近来日子过得太过顺遂,她都忘了这里可不是相熟相近的晚南村了,慢慢的靠近门,她又开口问了一句,“是谁啊?”
这一次她的耳朵已经贴在了大门上,所以听见了门外轻轻柔柔的女声,也小声的催促着谁,“哥哥,你快开口答话呀。”
女子话音刚落,一道男声响起,“我没有脸面去见人。”
“那不是你的阿娘吗,哥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地呢?”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余有桃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都听到这里了,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熊小谷见她耳贴在门上听着,脸色还沉了下来,警觉性一下自己就高了百倍,“怎么?是不是什么贼子小偷?”
她说着握紧手里的粗木条,就要拉开门往外冲,却被回过神的余有桃拽着胳膊按住了。
余有桃对着她摇了摇头,眼中泪光闪烁,“是四平。”
“四平大哥?”熊小谷因为惊讶,险些握不住自己手中的木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