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喜欢瞎胡闹。”
“哈哈哈……”
一家人陆陆续续的在亭子内落座,裴肆是最后一位到来的,一身的风尘仆仆,头发瞧着也有些些的凌乱,显见他应该是抛却了舒适的马车,自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
见众人都已经在桌边坐好,就等着自己这位小辈,裴肆连忙满怀歉意的开口说道,“实在是抱歉,临要归来前,下头人来报说是又到了一箱子新货,为了归置这箱子货物,所以我就耽搁了这许多的时间。”
见他伸手,下人紧忙上前接过他递来的薄披风,然后退站到一边。
李平川位居首位,端着杯茶轻啜了一口,对于自家这位外甥他一向都是不满意的,但也知道他今日晚归一定是因为事出有因,暗自腹诽看来这位是觉着自己翅膀硬了,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敬重自己了。
借着搁下茶杯的瞬间,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紧闭着双唇并不说话,只由得裴肆在一边站着。
风吹过荷叶,哗哗作响,他听在耳中忽然间只觉得烦躁,“以后还是不要在这种地方吃饭了,你看看这里像个什么样子,不正经!”
裴夫人的右眼微眯,不着痕迹的皱了眉,但是倏然间便就散去,只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默不作声。
旁边的裴瞻倒是想要开口替自己的长兄辩驳两句,却被裴夫人桌子下面伸过来的手悄悄地按下了,裴瞻抬头看向自己阿娘,却只能看到她的一张侧脸。
再转过头看向自家兄长,却从对方的眼中也读出了安抚之意,他们兄弟之间向来最有默契,所以此时,即使他尚不清楚兄长究竟是何用意,还是紧咬着下唇,亦是沉默不出声。
亭子内除却风声和荷叶摇摆的声音,可以说是鸦雀无声,到了还是李氏觉察着情况很是不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李平川的手背,“你看你,我往日里说你不解风情,你还说是我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李氏哈哈一笑,转头扫视过亭下众人,“妹妹找的这处亭子,月下荷塘,清风徐徐,好景美食,幸甚美栽,你倒说这地方不正经,一家人吃饭自然是随意些呀。”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说自己是天底下最善解风情的男人!”
“哼。”李平川听她说完不由得轻哼了一声,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松口,“下次记住不要让一家子人等你一个。”
说完,又像是不解气,“你呀,才坐上家主的位置呢,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裴肆低眉顺耳的应了声知道了,这才低垂着头挑了桌尾的位置坐下了。
李平川一看他这幅窝窝囊囊的丧气样,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甩袖而去。
李氏也跟着站起身,对着他们母子三人道了声抱歉,忙也追着李平川身后离去了。
亭子内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三人,裴夫人知晓自家儿子今儿受了气,难得的摒却了平日的顾忌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