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话音刚落,大家不由得都转过头去看向姚翠屏,依旧只有低头烧着纸钱的背影,淡淡的悲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情绪。
几个人讲话的时候并没有想着避讳姚翠屏,所以姚翠屏自然听得是十分清楚。
她自然也在焦急,也会觉得怨恨,为什么毫无音信,为什么到现在不见人影,难道真的想别人议论的,是不是远方的姑母介绍了合适的姑娘,是不是被人家姑娘绊住了脚?
夜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时候,姚翠屏也会为郑伍则想一个可以开脱的借口,是不是其实他姑母家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是不是他路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绊住了脚?是不是他其实已经心急火燎的往家赶?
是不是……是不是?想了许多的是不是,但是这些是不是都须系铃人来回答这些问题。
对着阿爹阿娘的牌位,姚翠屏知道自己可以等这些答案,但是他们等不及了。
又一个清晨到来的时候,枯坐一夜的姚翠屏眯眼看着窗外已经透着亮,阖上窗子给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衫。
对着镜子梳好头发,姚翠屏决意要去赴一场约,一场去了就不能回头的约。
院门被姚翠屏亲手锁上,随后转身远去。
清晨到黄昏,天边只余一抹微光的时候,姚翠屏借着这点光回到了家。
院门外正候着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
“你等的久了吧?”姚翠屏边掏出钥匙开锁,边对站在一边的傅云说道。
“嗯。”傅云短促的应了声。
推开院门,姚翠屏先踏进院内,傅云闷声不吭的跟了上去。
在院子里,姚翠屏去收白日里晒了一天,这会儿都快要晒着月光的衣裳,所以反倒是傅云先进了屋内。
姚翠屏进门的时候,屋内烛光摇曳,傅云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姚翠屏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衣服摞在自己的膝上,“白天你都见到了吧?”
“就算是等不及郑伍则,你也不能选他王成二啊!那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了解,怎么能选他!”傅云猛拍了一下桌案,高声呵斥她。
“他就是我选择的人,至少他现在对我很好,还能让我觉得开心。”姚翠屏低着头,一丝不苟的叠着腿上的衣服,“人生啊,活到这里才发现快乐最难!”
“我绝不同意你嫁给他!”傅云厉声喝道,说完忽又软下态度,轻声细语的劝她,“翠屏,不然咱们再等等,再等一日就行了。”
姚翠屏手里叠衣服的动作一顿,“明天就是最后一日了。”
抬首望向傅云,姚翠屏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能等,我等得起,可是我的阿爹阿娘呢?”
傅云挠了挠头,声音又高又尖,“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姚翠屏声音坚定,“他也许不值得托付,但是我会把自己的生活过的很好!”
“这是阿爹阿娘最后的心愿了,我不能让他们走的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