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熬夜紧急讨论关于罗庆恩和杨学妙等事情后，张韬在一整层都属于张韬的办公区的一间套房里睡觉。躺下还没有四个小时，杨学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韬，听说你度假回来了？去趟东瀛没有乐不思蜀吧？”
听杨学妙的语气，并没有张韬想的受了胁迫或者什么委屈的那种不甘情绪，反而话里话外透着轻松和愉快。这是怎么回事？“杨伯伯，现在说话方便么？”
张韬本着小心无大错，试探的问了一句。还特别避免提及杨学妙的区长身份。“有什么不方便的？啊，这样吧，一会我要去东桥路的老西川吃饺子，地道川味，大冬天的吃上几口舒服得很，你也过来吧！半小时后我就到。”
“好的！我离那边不远，半小时后见了。”
挂了电话，张韬摩挲着手机回想刚才跟杨学妙的通话。丝毫听不出来他有因为提前退下的不甘和恼火的感觉。难道那个关于杨学妙即将退下的传闻是假的？张韬不相信一向谨慎的齐炜会把毫无根据的传闻拿出来说，可以肯定一定是从内部传出来的消息。而且杨学妙在张韬刚回来的第二天，严格说来应该是回来的第一个白天，就打电话过来要见面，似乎有种要托付交代一些事情的感觉。半个小时后，在已经日渐浑浊开始有异味的小运河边上东桥路，老西川饭馆。张韬与杨学妙见面了。刚坐下，点的川味饺子还没上桌，杨学妙就眉飞色舞的开始夸赞张韬。“小韬！我可是听说了，你这次回来可是收获颇丰啊！跟燕京的那个很大的科技企业合作，要搞什么液晶显示屏？这是个大生意！”
“等等，杨伯伯，你从哪知道的消息？”
张韬被杨学妙突然这么一说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刚回来满打满算也就七八个小时而已。这消息是怎么跑到杨学妙的耳朵里的？难道是自己公司里的人透露出去的？可当时除了祝林瑜在场没有别人了！回来后知道这个情况的也只有齐炜、苏荣琛等高层啊？除了他们也就只有华宇波了。他们中间要是有透露消息的，问题就严重了。看到张韬突然冷了几分的表情和低头沉思的模样，杨学妙马上明白是自己太过兴奋，没说清消息来源，让张韬想多了。“小韬！你别瞎想了，你这消息不是身边人透露给我的。京东方那个企业虽然说是改制的混合所有。不过在经委可是挂了名的。知道你投资的情况的大人物也不少。不过都是持肯定态度的！你投进去的资金还是小事情，那些技术可是能救活一个产业，填补了一个空白！这个意义可就大了！”
知道自己多心了。张韬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对于杨学妙身为一个三线城市的区长，竟然能这么快得知经委的内部消息，也是感觉有种很荒诞的感觉。莫非杨学妙是体制内的扫地僧一样的人物？店老板动作很快，两份川味饺子和红艳艳的酱汁都摆上来。喷香的辣酱勾的张韬口水直流。在东瀛除了西式快餐口味还重点，其他的特色小吃实在是提不起口味。也许这就是为何东瀛人高血压和心脑血管疾病较少的原因吧，嘴上遭罪，身体享福。张韬把酱汁倒在盆里的饺子上，一边问道：“杨伯伯，我听说你要提前退下来？这事是真的么？你可别吓我，我还要靠你保驾护航到年底呢。”
“你个小家伙消息也挺灵通的嘛。”
杨学妙嘿嘿一笑，一口咬住一个沾满红色酱汁的饺子，又辣又烫的直翻白眼还舍不得吐出来。好几秒后才终于吞了进去，张口喘口气。这幅贪吃的模样哪里像一位十数万百姓的父母官？“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是早就想退休养老了。现在新经济形势，我这老骨头看不清楚，霸占着位置不一定能给东城区带来好的发展机遇，说不定还要错过不少机会。”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杨伯伯的照顾，我也没有不可能在东城区打下一个这么好的基础了。别的不说，我家掌握的产业雇佣的几百号人，还不是因为杨伯伯的帮助才解决了就业么？”
“行了，小韬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杨学妙拿筷子虚指了几下张韬，笑道：“你雇了那么多人，解决了几百号就业，那是你小韬眼光选的准。跟我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当初收录机厂的事情，我还是欠了你一个人情的。要不然，以你小韬的能耐，说不定早就一飞冲天了！哈哈！”
“怎么可能？要不是杨伯伯让我去收录机厂，设身处地的了解到我们东城区，云山市乃至全国都存在的同样情况。我又怎么会有造福一方，然后走向全国稳扎稳打的想法。说不定已经在自我膨胀中栽了个大跟头。”
“好！”
杨学妙突然一拍桌子，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吓了张韬一跳。“小韬！我当初就觉得你这孩子跟所有同龄人都不一样！你不是那种过目不忘，或者心算就能解出复杂方程式的天才。但我发觉你是另一种天才，一种拥有可以改变很多人人生这种神奇力量的天才！你别问我为什么这么感觉，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不过小韬，有句话杨伯伯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杨伯伯您说。”
杨学妙看了看周围，距离中午饭点还有一个小时。店里客人不多，店老板也在里边忙碌。他凑近张韬轻声道：“现在有不少人在观察你。你现在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做事了。不过你放心，他们更感兴趣是你能做到什么样的高度，对这个城市、这个国家和民族能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毕竟你太年轻了，又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存在非常巨大的潜力和无限可能。想不让人关注都不行！”
轻声说完后，杨学妙身子朝背后的椅背靠靠，笑着朝面色有些紧张的张韬摆摆手：“也别想的那么严重。关注并不等于会对你做什么。只要你始终人正，心正，并且继续强大下去，慢慢很多事情你都会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