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芳和姜明达这会儿也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
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
当视线落在姜绵绵身上。
郭芳死死抓着床单，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恶毒恨意。
姜明达眼中含泪，老实憨厚的脸上流露痛苦，脚步蹒跚地朝姜绵绵走去。
“绵绵……不要怪爸爸妈妈好不好，我们也是为了萱萱能活下去……”
姜明达满目哀求，唯唯诺诺地慢慢靠近姜绵绵，“绵绵，你听爸爸说，我们是真的把你当做亲女儿疼爱的，借你十年阳寿，你原先也是答应的……你就放过我们吧，萱萱没了……爸爸不会怪你，往后我们只会疼爱你一个女儿。”
姜绵绵抓紧了衣摆。
脑中不断出现前世死前的场景。
她很喜欢这个有些懦弱，却和蔼可亲的父亲。
可也是他将她推向了郭芳。
十年寿命他们嫌少，后来理所当然地问她要四十年！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她的孩子做灵婴，来保证姜映萱星光璀璨！
“你别过来……”
姜绵绵微颤着身子，艰难地从牙缝中吐出这四个字。
再过来，她就想亲手杀了他！
那也就犯了杀孽。
她和大叔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双胞胎，会因此受到牵连，就再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忍着恨意，姜绵绵没看身后，一步步往后退着。
直到腘窝碰到墨司霆的膝盖。
姜绵绵身子一个不稳，就跌坐在墨司霆腿上。
知道自己坐在谁的腿上，姜绵绵浑身发冷，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墨司霆的衣领，“大叔……”
墨司霆心头绞痛。
未免冰冷发颤的小姑娘掉下去。
墨司霆伸出手臂环住了小姑娘的腰，抱很轻柔，却将她护在怀里，没有掉下去的可能。
“绵绵……”
姜明达试图还想说服姜绵绵。
墨司霆眼中戾气更重，“滚开！还想多活几天的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姜明达对上墨司霆阴冷煞气的黑眸，浑身一阵恶寒。
他有种被这个男人目光凌迟的错觉。
于是，姜明达想说的话，被逼着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郭芳突然发出“哈哈”狂笑。
“我们魂魄被招回来了又怎么样，管你们是天皇老子，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个病房！”
她清楚自己魂魄离体后的事情，母亲早就为她想好了万全之策。
郭芳目光狠毒地盯着姜绵绵，“你这个小蠢包，仗着有点小本事招魂，却不知道招魂会给你和你身边的人多大的麻烦，你招魂之时，就是百鬼汇聚之夜，百鬼夜行，让你，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噗！”
墨翎没忍住笑出了声。
忍俊不禁地扭头看向了，排排靠墙站很规矩的孤魂野鬼们？
孤魂野鬼对上墨翎的视线。
立刻摇脑袋。
不关他们的事！
其中有一个摇了太用力了，“啪嗒”将脑袋给摇落在地上。
墨翎笑容一僵。
还好最两天大大小小惊吓不断，让他心脏强健了不少，不然直接可以将他给吓死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
墨翎看向了躲在了自家小叔怀里的小丫头。
这种狠狠打人脸最爽的时候，小丫头怎么反而躲起来了？
但不要紧。
他很愿意助人为乐，替小丫头打烂老妖妇的脸。
“死到临头还笑什么笑！”
郭芳愣怔了一下后，就气急败坏地看向墨翎，“除非你们想办法洗清我们的罪名，否则你们都得给我们陪葬。”
面对郭芳的要挟，墨翎掏了掏耳朵。
“还以为你口气大，没想到脸更大，自己恶事做尽，居然还想要逃出生天，那还有王法吗？”
“那你们都等死吧！”
郭芳冷哼一声。
等到百鬼都聚集到这里，不愁他们不会跪地上求饶！
墨翎不屑地冷冷一笑。
还以为郭芳有多大的本事，结果连天眼都没开。
“还好老天有眼，鬼都比你顺眼。”
墨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坏笑。
随即问姜绵绵要牛眼泪。
姜绵绵一下就明白了墨翎的用意。
她这会儿压抑着恨意，索性也就不管了。
墨翎在捉弄人方面，还是信得过的，姜绵绵就将牛眼泪喷雾器给了墨翎。
墨翎得意洋洋地把玩着喷雾器。
这玩意儿他一个人被喷多没意思。
郭芳和姜明达被喷过一次，一眼就认出了墨翎拿着的是什么。
“别想再吓我们！”
郭芳慌张地看着四周，强忍着害怕呵斥，“那几个小鬼本就是没人要的，我给他们吃住，是他们自己生病死的，关我们什么事！”
姜绵绵生气地咬紧了牙关。
她还真想将五个孩子的怨灵放出来。
可是现在阴气很重，他们又是红衣厉鬼，轻易就能要了郭芳和姜明达的命。
万一她控制不住自己……
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事态就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你说没罪就没罪了？人证物证俱全，法官会听你一个老妖妇瞎扯？”
墨翎也气笑了。
给众孤魂野鬼使了个眼色后，二话不说就给郭芳和姜明达喷了牛眼泪。
“你不是想让我们陪葬吗，好好看清楚鬼朋友是怎么说的。”
来不及阻止墨翎，郭芳和姜明达眼睛被喷。
睁开眼睛就见到了一屋子的面目狰狞的孤魂野鬼。
瞬时间，郭芳和姜明达吓得抖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众孤魂野鬼明白墨翎的意思，冲到郭芳和姜明达面前，积极表现着，用自己最凶的面目吓他们。
郭芳原想利用百鬼除掉姜绵绵他们，没想到百鬼早已经来。
惊吓过度加上怒火攻心，郭芳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再看郭明达，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晕的。
“在他们执行死刑前，让人看紧他们，不要让他们见任何人。”
墨司霆视线冷冷在郭芳和姜明达身上瞟过。
庞樊点头，“是，墨爷放心，我会盯紧。”
郭芳和姜明达的魂魄已经被招回来，恢复了清醒，接下来就是正常司法的程序。
墨司霆眯了一下阴沉狠戾的黑眸，来掩盖眼底的杀意。
当垂眸看向怀里的小姑娘时，墨司霆眼神很自然的柔和了下来。
眼底里只有疼惜。
绵宝最想要的是亲情，见到郭芳和姜明达的真面目，一定是对绵宝的打击太大。
绵宝才没有像刚才对付孤魂野鬼那样信手拈来，也才会躲在他的怀里。
一深入想下去，墨司霆心脏就抑制不住得更加疼痛。
对郭芳和姜明达的仇怨，受到心痛的影响，反而消减了很多。
刚才在那么一瞬间，他想亲自动手解决了郭芳和姜明达。
就像在悬崖之上，逼问出绵宝的下落后，挖出他们的心脏喂狗。
“大叔，我们出去吧。”
姜绵绵能感觉到墨司霆身上的煞气。
要不是大叔戴着墨玉戒指，在场的孤魂野鬼就惨了。
于是，姜绵绵拍了拍墨司霆的胸口，有模有样地安慰道，“大叔，你不要为他们生气，我算过的，郭芳和姜明达剩下没多少天寿命了。”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维护郭芳和姜明达正常的命数，不让有心人给篡改了。
反被安慰的墨司霆绷着脸，握住了姜绵绵的手腕。
努力放松嗓子。
墨司霆轻启唇瓣，“被骗的不是我，我没什么好气的。”
姜绵绵呆愣了一下。
“好像是哦……”
是她被骗。
墨翎没少取笑她。
她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大叔面前，才不要因为被骗丢脸。
“我以后不会再被骗了，更何况有大叔保护我。”姜绵绵撒娇在墨司霆怀里蹭了蹭。
墨司霆墨瞳闪过一抹柔光，紧接着是，内心里暴力压制自己的心动。
为了绵宝好，他任何时候都不该跟绵宝亲近。
不再心动，不再无法控制自己，不再打扰绵宝，是对绵宝最好的。
只是……
当绵宝无助拽着他，需要他时，他总是做不出正确的决断。
“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这次被骗，你就该长记性。”
墨司霆绷着冷峻的脸，将姜绵绵抱了下去，“郭芳和姜明达清醒后就会被带回监狱，你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你也办了出院手续，可以离开医院了。”
姜绵绵很不情愿地双脚落地。
大叔的怀抱又暖又结实，她还想多蹭一会儿呢。
但想到还有重要的事情，姜绵绵只好忍着没再赖回墨司霆身上去。
“大叔，我还不能走。”
姜绵绵笑盈盈地看向了满屋子的孤魂野鬼，下意识握了一下手腕上红蓝火焰交织手环烙印。
郭芳和姜明达背后的那个坏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让百鬼来害她，是给她送了一波福利。
众孤魂野鬼僵在原地慎得慌。
小姑娘看他们的眼神……
嘤嘤嘤！
好害怕！
他们刚才明明有好好表现！
难道小天师不够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