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业和葛水生二人来到秦振华的办公室，听到秦振华询问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羞愧的表情。金思业低下了头：“科长，我们有负你的委托，我们没有办法打磨出那么细小的颗粒。而且就算是打磨出来了，它的硬度也大为减小，稍微用力就会碎成两半，根本没有办法装进圆珠笔的笔尖钢内。”
葛水生也是一脸羞愧的表情，因为他们俩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是一样的结果。甚至他们还小心翼翼的从秦振华这个地方又拿了一部分的原材料过去打磨，但是把材料全部都浪费了，也没得到想要的效果。“你们打磨出来的材料也碎成了两半吗？”
二人都点了点头，金思业更是不好意思。“在您去医院的这段时间里，我按照您留下来的草图自己制作了笔尖钢，也打磨出了小圆珠子，可是它的硬度却完全不达标。”
秦振华微微皱了皱眉，看来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材料存在问题。不过碳化钨不应该这么脆弱呀，难道是加的钢铁化合物的比例不对吗？秦振华又从抽屉里面拿出那已经减少了2/3的碳化钨仔细地看了起来，发现这一块碳化钨直径在超过5mm的时候，硬度都是相当高的。但是一旦低于这个直径之后硬度就会大幅度下降，这也太奇怪了，按道理来说，同样的物质不同体积虽然有可能会带来硬度方面的差距，但也不至于会差这么多吧。“这样吧，你们俩这段时间就和我一起研究这个项目，你们也可以找找有没有什么新的材料适合作为圆珠笔的圆珠。”
二人连忙点头，他们不怕秦振华给他们布置的任务困难，就怕秦振华不给他们布置任务！圆珠笔这么难的项目都愿意交给他们二人一起研究，这是信任他们呢！“需要用到什么材料可以直接和我说，如果我这边没有的话，你们也可以直接去生产科那边拿，都打过招呼的。”
王远一边给秦振华的杯子里面倒了一杯热水，一边笑着说着。他现在虽然没有跟着秦振华一块研发新的项目，但也可以算得上是他们技术科的大管家了。基本上有什么事儿他都能够处理得非常好，而且和别的部门的接洽也做得非常好。“好的，谢谢科长！”
二人感激地说着，随后又拿了几样常见的材料回了他们的办公室。无非也就是钢铁，铸铁以及不锈钢，钛合金之类的。他们总要试一试有什么是比碳化钨更好的原材料才行！秦振华自己也进入了新一轮的研究，如果说手中的碳化钨硬度不达标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要更换一下里面钢铁化合物的配比了。麦家旺应该也是不知道现在这一块碳化钨里面的具体配比的，所以秦振华还得自己一点一点地试。制作碳化钨倒也简单，从1893年以来，德意志科学家就利用三氧化钨和碳在电炉中一起加热到高温的方法制取出碳化钨。秦振华工作台这边并没有电炉，只能去车间制作，心里还在想着下一次开大会的时候，得和两个领导反映一下，给自己专门腾出一间实验室来。如果一直都在办公室里面制作的话，多少都有些麻烦，而且太危险了，所以必须得单独弄一间屋子出来。车间里的人对于秦振华时不时的要来他们这儿做点新鲜的东西，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从一开始的好奇害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有空的时候还能去帮把手。秦振华使用的是粉末冶金法，将碳化钨与少量的铁金属混合，然后压制成型，并在高于1300℃温度下于氢气中烧结。只不过这个比例他还在一点一点地实验，从5%的钢铁化合物开始，每0.5作为一个阶段，一共调配了21份，也就是从5%的钢铁化合物一直到15%。反正都是要一次性烧制的，所以秦振华直接把比例多配了几份，这样也能够稍微省点事儿。如果不是怕冶炼炉放不下，从而导致混合，秦振华还想要多放几份进去呢。这个小型冶炼炉是机械厂早年的产物了，当年大炼钢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拆除，后面厂里又用来冶炼一些小型的机械，所以一直都在用着。秦振华掐算着时间，在工友的帮助下，把冶炼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毕竟他不是专业的，这个东西又太危险了，所以还是叫人帮忙比较好，免得发生意外，高温形成的热浪，让几个人都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东西冷却好了之后，秦振华连声道谢，这才小跑着拿着东西回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的时候，秦振华看着面前21份拇指大小的金属块长出了一口气，这也太费时间了。他又回过头去看了看工作台那边的火焰喷枪，火焰喷枪双管齐下，温度是可以达到一千多度的，下次要不干脆在办公室里自己搞算了，免得还要去麻烦别人。秦振华嘟嘟囔囔的摸了摸鼻子，随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含量不一样的碳化钨金属块，他首先试验的是含量5%以及5.5%的。他用金刚石切割成预定的大小之后，再一次放入了他之前所设计的打磨机，没办法，这个打磨机之间的缝隙并不完全贴合，之前都是一个配比的，全部放进去也就算了。现在如果全部放进去的话，只怕是会弄乱的，到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配比了，一次性就放两种配比的，分别放在打磨机的两边。中间隔了好几排的空隙，这样就算是会移位，也不至于搞不清哪个是哪个。得，开始磨吧。秦振华叹了一口气，打磨是最费功夫的，他甚至都在想着要不要再搞一个打磨机出来双管齐下了。可看着逐渐增多的工具和慢慢变得凌乱的工作台，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要是再这么下去，只怕这边都放不下了。看来有个专属工作室，是势在必行了。打磨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到了下班的时候，秦振华也不敢再加班了，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回了家。没办法，老妈可是说了，要是他再敢加班，不顾着自己身体的话，以后就别想进家门了。“妈我回来……咦？大舅也在啊。”
秦振华回到大院，停好车掀开门帘子便往屋里走，一进堂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