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辉猛地愣住,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被扎了一针。
他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皮肤白皙的女人,觉得她有些眼熟,可他来不及细想眼皮就沉得扛不住,合上眼睛后身体也绵软无力得瘫倒。
沈乔念放倒毛辉,拧着眉走到冯老夫人的身边。
老人家身上已经扎了一根针,表情很是痛苦,动弹不得。
她立即拔下银针,一边给冯老夫人把脉,一边捏着自带的银针进行施针。
冯老夫人通红的眼睛盯着眉头紧蹙的沈乔念,缓缓从嘴里发出一声呢喃:“晚谊……”
沈乔念又一次被老人家当做她小姨汪晚谊,她握住老人家的手,沉声说道:“我会救您的,别怕,先睡一觉,很快就好了。”
说着,她一针扎进冯老夫人的喉咙。
冯老夫人喉头一滚,随即吐了一口黑血,然后就闭上眼睛昏倒在椅子上。
沈乔念快速取下针,蹲下身把昏倒的毛辉拉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陶然的笑声,还有一个有气无力的男声,应该是冯老夫人的儿子冯斌。
沈乔念眉心微蹙,她快速刺了毛辉一针,随后从阳台离开翻到隔壁。
而她刚一落地,身后就有一只大手伸过来箍住她的腰。
沈乔念心头一颤,下意识想要挣扎,但她被身后的人摁住胳膊,后背也撞在那人的胸口。
她拧着眉回头,看到是陆久辞站在身后,她眉心皱得更紧。
他怎么会在这?
陆久辞垂下幽沉的眸子,看着沈乔念嘴角溅落的鲜血,他抬手揩去。
沈乔念拧着眉别过头,但看到陆久辞手指上沾染的血迹,她心头咯噔一声。
完了,他知道她刚才去了冯老夫人房间,很快就会出事,他不会把她捅出去吧?
思绪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妈,妈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事了!”
被这一嗓子吓到的不仅是沈乔念,还有刚刚醒过来的毛辉。
毛辉拧眉揉着酸痛的脖子,睁开眼突然看到有个人冲过来抱住椅子上的冯老夫人。
而冯老夫人双眼紧闭,地上一滩黑红色的血似乎预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毛辉眉心一跳,紧接着就撞上了冯斌怒不可遏的目光。
“是你害了我妈!”
毛辉头皮一麻,下意识摇头反驳:“我,没有……”
冯斌一脚踢开毛辉,抱着瘦弱的母亲离开。
走到门口,他看到呆在原地的陶然,咬着牙低喝:“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陶然眼皮一跳,愣愣得看着冯斌抱着人下楼,迟迟还没回过神来。
毛辉手忙脚乱得爬起来,走到门口慌张得呼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还没来得及……”
“闭嘴!”陶然厉喝一声,思绪渐渐回归,可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她想不通那老家伙怎么会这么快就倒下了,毛辉明明说过半个小时才会发作,所以她提前把冯斌叫过来。
但现在人还没来就出事了!
陶然气呼呼得瞪着毛辉,压低声音质问:“是你手脚不麻利!”
毛辉立即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是我,有个女人从阳台跳进来,往我脖子上扎了一针,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女人?
陶然拧起眉头,什么人能来冯家捣乱?
但现在事情完全乱套了,烫手山芋落到她头上,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想着,冯琴琴急三火四冲上来,拧着眉质问:“妈,我妈在哪!”
“冯姐……”陶然迎上冯琴琴,刚想解释就被她一把推开。
冯琴琴冲进房间,看到地上的鲜血,她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倒退两步。
冯科也跟着进了主卧,扶着冯琴琴的胳膊沉声说道:“小斌已经带着妈去医院了,你先别急。”
“去,去医院!”冯琴琴摁着丈夫的胳膊,推着他往外走。
但看到陶然心急如焚得站在门口,她又突然停下步伐。
陶然借此机会言简意赅得说道:“冯姐,刚才从阳台跳进来一个女人,是她害了老夫人!”
毛辉在一旁点头附和:“对对,那人把我弄昏了,我醒来就看到老夫人吐血!”
冯琴琴冷漠得看着陶然,不觉得她是在说真话。
冯科扶住冯琴琴的肩膀说道:“我叫人来搜查,真有人害咱妈也一定会抓住的。”
话音刚落,三个保安就跑了过来。
冯科立即安排人去搜查。
陶然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一起去找,找到了她才能脱罪。
冯琴琴拉住陶然的胳膊,冷声警告:“这件事最好跟你没关系,否则,我跟你没完!”
陶然打了个哆嗦,想解释但冯琴琴已经离开了。
她回头瞪了毛辉一眼,都怪他办事不利索。
现在好了,麻烦到了她头上,要是找不到凶手,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毛辉缩了缩脖子,很快就被保安带走了。
保安根据毛辉的描述,搜查了主卧旁边的客卧,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主卧的另一边是书房,保安走过去拉书房门,但门从里面锁住了。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另一人心照不宣得离开去拿钥匙。
陶然心跳不断加快,就等着破门而入抓到凶手,给她顶罪!
此时,沈乔念呆在书房里,听到外面有人扭动门把手,但没有打开门,想必是去拿钥匙了。
而她还在被陆久辞箍在怀里。
沈乔念抬头瞪了陆久辞一眼。
要不是他,她这会已经逃出去了!
现在外面一堆人等着抓她,要是被抓到了,别说扳倒陶然,她自己也得栽进去!
沈乔念目光冰冷得看着陆久辞,知道他就是打得这个主意,让她粉身碎骨,遗臭万年。
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五年前问过的话。
“陆久辞,你就这么恨我吗?”
陆久辞的手顿了一下。
他隐约记得五年前他为了救陶然捅伤沈乔念,当时她抖着声音也问了这么一句。
当时他对她没有任何印象,可现在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他的心好疼。
疼得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那汹涌的痛感翻江倒海而来,压都压不住。
沈乔念趁着他晃神的功夫一把推开抓着她的男人,转身往窗边走想跳下去。
但她刚到窗边,后面的男人又拉住了她的手腕。
而此时,房门口传来咔嚓一声响。
书房的门从外面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