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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第 118 章(1 / 1)

幽暗房间内,程奕独自呆上好一阵。

他不相信andrea的说辞,过往二十年经历表明,这个女人没有这么好心,在得不到丝毫好处下伸以援手。

程奕不会轻信程家的任何人。

——善意被利用,那次惨痛代价足够让他后半生铭记于心。

同样,他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

但最后那句话……

大概率是真的。

andrea口中所言的“保护”,应该并非源于亦徐本人,而是来自她的家庭。

顾家?

程奕揣摩片刻,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测。

依他对顾家的了解,纵有份量,却不足以让程世中心怀忌惮。

那么,只剩下唯一的可能。八壹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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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书房,程奕没回到自己的卧室。

卧床这段时间,全身上下所有东西,包括携带行李箱都被搜了个干净。

他被没收通讯,和外界断了联系,之前连下床都难,没法算账。

现在伤势见好,直接逼上门。

程奕在扶梯旁堵住管家。

“拿来。”

事出意外,男人愣了下神。

“什么?”

对方佯装茫然,“少爷,请问发生什么事?”

“我的证件、手机电脑。”

程奕道:“当时怎么拿的,现在全部按原样放回去。”

管家顿了下,“这是先生吩咐做的。”

“少废话。”

他没耐心,打断:“拿不拿。”

“这段时间您只要安心养病,等伤好了,一切东西自然会还给您。”

管家说:“少爷若是对此不满,可以和先生——”

“你仗他的势,人也得在这。”

程奕斜手插兜,倚在栏杆,即使什么也没做,但倏然冷下的语调,威胁力十足:

“与其看他的眼色,不如先想想怎么应付我。”

“……”

管家短暂迟疑。

他们父子俩,眼下该听谁的?

这位年逾五十的中年男人年轻时跟在程世中身边,料理过不少事务,手腕铁硬,心肠歹毒,可人一旦年老了,不由顾念更多。

——程世中最难应对,可他儿子同样不好敷衍。先生因为开拓黑市交易飞往曼谷,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天高皇帝远。

当下惹怒程奕,远水救不了近火,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迟疑两秒,管家最终做出让步。

程奕见之冷冷一笑。

果然不强硬点,只会被骑到头上欺负。

开机后,积压半个多月的消息、推送、新闻一条接一条弹出来,密集到点不进去。

程奕一直在等。

足足三分钟,才彻底消停。

点进后,看向最上方的对话框。

边上红点显示,仅有两条微信。

一道新年祝福。

另一个是希望期末后能与他有次交心谈话。

程奕盯着那两行字。

身体像是僵在那,良久不曾动过寸厘。

他从不知道,顾亦徐会用如此低微的语气请求。

发送时间是在17天前。

此后,再没有一条新讯息。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

那一星期,他一边应付父亲那边的催促,一边将他和亦徐之间的关系生疏。

平安夜那晚,他们见了面。

程奕原本并不想这么快提分手,他已经制定好合理的计划,让顾亦徐一步步适应,之后两人再分离时,伤害会降低到最小化。

然而事与愿违,程世中耐心将尽,一改原先的平和态度,他只能仓促改变决定。

紧接着,便发生了后面的事。

在这么做之前,会不会后悔,程奕当时不清楚。

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顾亦徐对他失望不已,程奕感到的不是后悔。

而是无力。

无可奈何。

他不是英雄主义,什么都要一力承担才算伟大,可有些事情,确实不能牵涉进无关的人。

顾亦徐可以了解他。

但不能了解程家。

这是一道判断题,只有对错,没有选择。

可直到今天,程奕才知道。

顾亦徐不是他的软肋、弱点。

她从不是累赘。

这意味着,他可以不再束手束脚。

程奕克制住回复的冲动。

冷静下来,仔细检查一遍,没发现哪里被动过手脚——可不出意外,以那个男人变态的掌控欲,他的手机必定已经装上窃听,回复消息和接听电话都不安全。

程奕无法容忍受制于人,五年前能摆脱程世中的掌控,现在依然可以。

片刻之后,产生一个新的想法。

——他可以利用这一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既能试探andrea,又能达成自己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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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老宅沉淀两百多年岁月,延续至今,早已不复旧时宅邸的繁荣景象,仅不过年前年后几日,得以短暂喧嚣。

自清晨起,起鼓、迎祖,奉茗,依长幼次序进香,献花献果摆供……

一整套祭祖流程下来,白墙青瓦的宅子里人烟兴旺,全无以往的孤寂冷清。

忙碌一上午,万事俱足,功德圆满。

合家聚在正厅,一起和乐融融用完顿饭,午后困乏,长者小辈们便各自散了。

徐苓君没去休息,老宅子里烧的是地暖,温度不好调控,不是热便是冷,晚上睡觉没办法,中午这一时半刻的,烧了还麻烦。

临近年关,顾庆民分不开身,顾母只带上亦徐回祖宅,母女俩住一间屋子,她从年少闺房里翻出四五口香樟木制成的大箱子,沉得很,装得满满当当,里面的衣服、首饰、小玩意,一一摆出来。

二三十年前的旧物,如今看来有些都不过时,顾亦徐在边上瞧着新鲜。

顾母在箱底找到本厚相册,有一丝意外,“竟然忘了,这里还存着不少照片。”

顾亦徐好奇,接了过来。

翻开,第一张是全家福。

她仔细看好一会儿,才勉强从一群乌泱泱的人影中,找到张略熟悉的面孔。

顾亦徐看着旧照上的母亲,竟比她还要小一些,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梳着两条油亮滑顺的辫子,歪着头冲镜头笑。

印象中,妈妈好像就一直长得现在的样子,利落干练,颇具威严,原来她也有小女孩的时候。

顾亦徐夸了句:“妈妈以前好可爱。”

顾母大抵也觉得有趣,忍俊不禁:“那时候还小。”

母亲一一指出里面的人,告诉顾亦徐是谁。

居中坐在最前的两位长辈,笑意和蔼,是徐苓君的祖父祖母,她在相片中的站位,最靠近老人,徐清凤、沈芳林等子女都排在后面,可见当时在家中地位受尽疼爱,也与二老祖孙情最亲厚。

小辈中照片上只有两个,表哥徐政安被舅母抱在怀里,吴英理更小,不足满岁,尚在襁褓之中,其余剩下的哥哥姐姐们都还没出生。

顾亦徐感慨:“太姥爷和太姥姥以前肯定很疼妈妈。”

顾母眉目温柔,注视着女儿。

“他们倘若在世,也会很喜欢你这个重外孙女。”

“我知道。”

顾亦徐抿唇笑,“这就叫爱屋及乌。”

“你外婆年近四十难产生下我,所以格外偏爱,你的两个舅舅,都比我大很多,作为兄长一直照顾我。”顾母说:“我在徐家长大,养在祖父母身边,他们慈爱博学,传授我许多为人处世的学问,后来嫁给你爸爸,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平心而论,我前半生可以说是顺心如意,往后几十年,担忧不下的只有你。”

“你外婆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也只生了你一个孩子。”

“亦徐,你对妈妈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顾亦徐心口一软,忍不住扑到顾母怀里小声撒娇,黏糊地叫妈妈。

徐苓君揽着她,叹道:“一一,你要相信世上只有父母绝对、永远不会伤害你。”

“除非迫不得已,但那也是为你的未来着想。”

这段时间亦徐的表现她看在眼里,担忧只增不减,女儿难受,做母亲的又怎么心安?

她不否认,提出两个月的期限,是在强人所难。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程奕能为亦徐做到这一点,她才能信任这个年轻人。

和程家相对,代价不会小。

她若将程奕纳入保护圈,徐家极有可能因此平白多出一个劲敌。

徐苓君得有一份强有力的证明,让她知道这么做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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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徐微微怔住。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这些道理她都懂得,“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

亦徐看出母亲神情有一丝疲惫,主动靠过来,“妈妈,我给你按摩吧。”

揉了太阳穴没一会儿,徐苓君轻轻拍了拍,示意停止。

“不用了,你出去和姐姐们玩吧。”

“早上在祠堂前,你和英理她们不是说好逛庙会?”

顾母起身,理了下外衣翻领,“我去看看你外婆,她应该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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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六抹菱花隔扇门,厅室内,女孩子们都在喝茶,下午相约一起观赏镇上的酬神胜会,如今时间还早,她们坐下来闲磕。

其中一个恬淡淑雅的女孩正讲着话,长相文静秀气,徐苓君一来,她们停下话头,起身和长辈招呼。

徐苓君看向那人,含笑问:“好久回国一趟,昨晚休息好么?”

沈玉颜颔首。

她歉声道:“早上事多人忙,没来得及和您说上话。”

身后顾亦徐一直冲她笑,沈玉颜眨了下眼睛回应。

今早祭祖,无论如何不能错过时间,沈玉颜于昨天傍晚赶到古镇,她代表沈家过来,徐苓君嘘寒问暖几句,问她父母、兄弟姊妹,还有外婆的近况,得知一切都好,内心宽慰,之后便走了。

下午,顾亦徐和姐姐们去到庙里。

沿街集市到处都有小贩叫卖,小巷熙攘,客流如云,密得落不下脚。

一年好不容易到头,在外地打工的人都回来了,古镇近些年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不少游客慕名前来,到处鱼龙混杂。

岸上拥堵,她们遂改坐乌篷小船,泛舟小江上,看到哪处新鲜有趣,便靠岸停留片刻。

一路走走停停,顾亦徐中途买了个捏瓷人,白身粉面,憨态可掬。

她们乘舟于溪中,经过一处临水而建的戏台,有人在台上唱戏。

顾亦徐听得一知半解,吴英理等人觉得耳熟,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哪出戏文。

沈玉颜细细听后,最先道出,唱的是《破幽梦孤夜汉宫秋》。

说来也奇怪,她分明是生在国外的儿女,却是在场众人里最懂戏词的。

顾亦徐默念遍名字,汉宫秋。

“这是和汉朝哪个典故有关?”

沈玉颜回:“昭君出塞。”

西汉元帝时期,汉军数次征战匈奴,北戎在接连打压之下,内部割裂为南北匈奴,南匈奴呼韩邪单于不敌兄长北匈奴郅支单于,遂向汉朝称臣归附,自请为婿。

王昭君原为汉宫宫女,因才貌过人,被元帝赐婚和亲。

《汉宫秋》为元杂剧,自元代汉人改编后,和正史有一定出入。

在这出戏中,元帝与昭君两情相悦,小人毛延寿其中作祟,将昭君美人图献给呼韩邪单于,单于垂涎美色,以武力胁迫美人和亲,文武百官无一人可用,畏惧匈奴势强,皆劝帝王割爱,以美人换江山和平。

汉元帝无可奈何,只能在灞桥亲自送别昭君,回宫后神思凄哀,悲痛万分。

/返咸阳,过宫墙,绕回廊,近椒房,月昏黄/

遥隔江面,戏声传来时沾染水汽,柔更柔,悲更悲。

沈玉颜娓娓道来,亦徐好奇:“那昭君知情么?”

“是否知情不重要。”

/夜生凉,泣寒螀

绿纱窗,不思量/

帝王昏庸,臣子无能。

纵有美人,也不能保全。

只能眼睁睁看着昭君出塞,最后投河自尽。

“汉室衰败没落,元帝软弱。”

她轻摇头:“除了和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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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停登岸,不远处便是座寺庙。

小时候,顾亦徐来过这里逛庙会,庙里的老师傅听见她们说话,知道是附近那所大宅子的孩子,今岁跟着长辈们回来贺冬的,说是故人相熟,送了她们一人一个古法手镯。

那时环口大小正好般配,后面长大了,顾亦徐带不进去,摘下来留着。

时隔多年,重游故地,师傅已经不在这了。

听庙里的和尚说,他老人家前几年便还俗去了。

酬神吉日,祭谢神灵。

庙里香客成市,酬谢最多的是财神,金银纸元宝扎成堆,烧给神仙,求得是个发财庇佑。若成真了,来年需得到庙里还愿。

拜神上香后,从寺庙大门出来,旁边一溜街市集,挨个边走边看过去,期间她们路过古玩当铺,老板就地摆摊,地面上铺一大块布,木箧压在布边,青铜器、鎏金古董、紫泥耳炉等等古玩摆在上面,任客人挑选。

顾亦徐目光被一物吸引住,适才停下,沈玉颜心细,问道:“看中了哪个?”

她相中的是一枚鱼纹和田墨翠,形状椭圆,纹理细致。

吴英理探身,凑上前瞧一眼。

“这块裸玉色泽漆黑,长得规整,拿金或银打个底座,缀上小珠子,弄成长命锁的样式,应该挺好看的。”

她职业病犯了,下意识从设计角度给出建议,老板闻言附和:“小姐好眼光,既然大家都是识货的,原价八万四,我给打个折,七万九。”

沈玉颜笑了下,“七万九?”

“老板,你这玉品相不错,但质地不够细腻,摸上去手感也就一般,没有收藏价值。”

“再便宜点。”

商量过后,老板不同意还价。

“太贵了,买不起。”

顾亦徐直言:“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家里比这块好的和田玉多得是。”边上沈玉颜也劝:“亦徐,我们走,当谁没见过好玉么?”

眼见顾亦徐抬步走人,“哎!”老板吆喝,“这可不是一般的玉,这块玉通灵——”

“拉倒吧。”吴英理一言道破:“这条街上所有卖古玩的都说自己家的通灵,要不就是皇帝贵妃御用过的供品。”

这话骗骗寻常游客差不多,吴英理听出他的口音,用家乡话说:“我们就是住这的本地人,阿叔你怎么能骗同乡呢?”

她们一唱一和,把老板唬住了。

他见这几个女娃娃的穿着打扮,应该家境殷实,才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上当,送上门的生意没道理不做,几番推敲下,还是谈妥了,顾亦徐只花了三万出头买下。

以这块鱼纹墨玉的品质,三万块的价格偏高,但也差不了太多。

回去路上,沈玉颜奇道:“你好像很喜欢这块玉?”

“说不上……”

顾亦徐想了下,“只是挺合眼缘的。”

匆匆瞥过,一眼便留意到它。

沈玉颜笑:“合眼缘也不错,花点钱能买到中意的东西,值了。”

顾亦徐也是这么想。

而且——

她在看到这块墨玉那一刻,内心想法微妙。

感觉,它很适合一个人。

顾亦徐想送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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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日,镇上一整天鸣炮声不断,鞭炮燃放后产生浓雾,四周空气灰蒙蒙的。

硫磺气味呛人,却是一代人记忆中的年味。

城市内禁燃烟花爆竹,虽是件好事,但也不为一种遗憾。

寒冬腊月,天黑得早,宅子里人多,年夜饭从早上开始准备,下午两点开宴。

沈玉颜要赶晚上的飞机——她的亲人都在国外,得回到澳洲过年,其余族人不少也有正事要办,吃完这顿年夜饭,便当作过年了。

席间,长辈掏出一沓红包,分发给孩子们,顾亦徐还在念书,所以也能收红包,不多时,口袋里塞了满满一叠,个个摸起来份量十足,每个厚度少说有上千。

其中属徐政安最大方,他直言红包袋塞不下这么多钱,给顾亦徐转了笔账。

看到那六位数,顾亦徐止不住笑,心情无比愉悦地,听完徐政安今年最后一次唠叨。

年夜饭吃完,顾亦徐和亲人一一告别,和徐苓君回到顾家。

顾亦徐去到爷爷奶奶家,这边年夜饭还没开始,亲戚们围坐在客厅,除了顾老爷子的四个孩子,其余堂亲、表亲来得也不少。

顾泽临倒乖觉,年前便回他爸妈家里,和顾箐说了几句软话,否则除夕当天在一干亲戚面前被她骂,场面太难看了。

顾箐一眼看出他口服心不服,还得治,但大过年的,赏了顾泽临几分脸面,让他滚进了家门。

从苏州到市里,坐车两个多小时,徐苓君折腾得有点困乏,晚饭后稍坐片刻,不到九点便回房休息。

顾亦徐洗完澡,躺在床上没多久,感觉肚子不太舒服。

一天吃两顿年夜饭,撑得有点难受。

她推开窗,到阳台透气。

玩了会手机,边回应柠消息。

这段时间,应暄硬是没道歉,真不愧是兄妹,性子一样地倔,应柠和他杠到底,现在都没回家,大年夜还住在酒店。

顾亦徐觉得她太凄惨。

【你要不现在来我家?和我过年。】

【不要】

应柠拒绝:【大过年跑别人家去,这样很奇怪好吗?你那些亲戚会怎么想】

【这有什么?反正我爸妈你都熟,就当是自己家呗】

【我不去。】

【今晚我哪也不去】

态度相当坚持。

顾亦徐怎么也劝不动,只好放弃。

【行行行】

【随便你】

零点将至,她趴在阳台栏杆,楼下叔伯亲戚们还没睡,一群人谈天说笑,看春晚、推麻将、打牌……小孩子们乐疯了,大晚上玩你追我赶,打闹不休。

声音传到阳台。

听得别人热闹,方体会自己多冷清。

顾亦徐摩挲着屏幕,踌躇良久。

最后还是违不了本心。

指尖往下划——

取消置顶后,她放弃所有期待,没再和程奕发消息。

而他也从没回复过。

一条条新消息将他压下去。

时隔近一个月,顾亦徐才有勇气重新点进去。

右上角时间从11:59,切换进下一分钟。

新加坡与国内没有时差,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他们共同迈进新的一年。

上一句【新年快乐】,到现在都没有回应。

如今终于进入真正意义上的新年。

亦徐看着对话框,内心有太多话想倾诉。

可下一刻,转念想到——

他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

瞬间被拉回现实。

在退出页面时,余光瞥见一点亮,很细微,差点忽略掉。

她停顿下来。

这不是错觉。

原本漆黑的头像换了。

换成了……

一个月亮。

顾亦徐心跳漏了一拍。

浅浅呼吸间,她的眼前只能看到那个月亮。

月亮每天都有,但这个月亮她再熟悉不过。

——皇后镇月亮。

那一弯月牙如灯,如萤火。

是漫天黑夜中唯一的光亮,驱散浓黑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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