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朝凤鸣微微一笑道：“殿下若有这闲工夫不若将这几本册子好生研读一番。”
凤鸣拿起一本册子翻了翻，顿时脸绿了。
“不是吧？”她欲哭无泪地看着云破月。
这几本册子涵盖了四个内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是云破月翻阅典籍根据历朝历代帝王治国之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重新编撰的。
其一片苦心，可不是简单的言语就能形容的。
凤鸣能理解云破月的苦心，但这不代表她愿意在未来的一段时日中挑灯夜读、埋头苦啃。
“好好看看，都是要考的。”云破月语调温和道。
“何时考？”凤鸣问他。
又考？都快烦死了！
“下个月月初。”云破月回道。
凤鸣算了算距离下月月初还有多长时间，随后又是一声哀嚎：“时间也太短了，读不透的。”
云破月不紧不慢道：“那就是殿下您自己的问题了。”
凤鸣控诉道：“云破月，我发现你越来越像那些讨厌的老夫子了。”
“是嘛？”云破月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一本正经道：“那说明我这个夫子做得还蛮成功的。”
凤鸣：“……”
她将册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迟疑了一下又将离册子特别近的茶盏往一旁挪了挪。
怎么说都是先生的一片苦心，可不能让一盏茶给毁了……
“那个，先生啊~”凤鸣觍着脸凑了过去问他：“可否宽容几日？最近有些忙，实在是挤不出太多的时间来。”
云破月看着她幽幽道：“我怎么记得殿下最近好像并无政务要处理，也无须代陛下四处视察，怎么就有些忙了？”
凤鸣：“……也是哦……最近其实挺清闲的……”
此刻的凤鸣就像许许多多的熊孩子一样，提到功课就开始脑仁疼，甚至已经在心中想好了一百八十个借口了……
云破月点点头道：“期待殿下的表现。”
凤鸣：“……”
她又将那册子拿了起来，翻了翻，还是觉得头疼。
“先生。”凤鸣又将那张纸拿了回来在云破月的面前晃了晃问他：“你说，纪太师会认识这两个字吗？”
云破月瞥了纸上的那两个字点点头道：“殿下可以去问问。”
“恩。”凤鸣将那张纸收好：“那改日见了纪太师便问问他。”
云破月盯着她看了看有些不自在地问：“晚上可否有空？”
“先生可是有事要安排？”凤鸣并未注意到云破月语气中的不自在。
云破月迟疑了一下道：“晚上可否随我去云府吃个饭？”他语气中的不自在越发明显了。
如此一来，凤鸣便听出了他的不自在，一双凤眸亮晶晶地看着云破月，眼底还有着新奇。
云破月转过脸去有些僵硬道：“这般看着我作甚？”
凤鸣起身绕过书案来到云破月的面前笑嘻嘻地问他：“先生可是有事要求我呀？”
云破月：“……”
他伸手戳了戳凤鸣的额头无奈道：“想什么呢？就是晚上想请你去云府用个膳。”
去云府用膳？凤鸣点点头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只是去云府吃个饭，先生你倒也不必如此……不自在。”
云破月便道：“今日是祖父的寿辰，所以便想着带上你，一起吃个便饭。”
“老元帅的寿辰？”凤鸣惊讶地问：“为何不见大办？”
仔细想想，好像从未见过云老爷子大办过自己的寿辰。
云破月解释道：“祖父不喜热闹，也不愿大办。只是阖府一起吃个便饭。”
“……你为何不早说？”凤鸣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抓狂道：“这样我便可早早准备寿礼啊。”
这老元帅寿辰，自己登门去吃饭，不带寿礼像什么话？
“你能去便是最好的，寿礼我已备好。”云破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凤鸣。
凤鸣被他这么看着倒是不好意思了，她转过脸去低声道：“那好吧……虽说还是有些失礼，但只能这样了……”
临近傍晚，凤鸣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看书的云破月，然后在云破月看过来的时候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去换个衣服。”
待云破月点头后，便一溜小跑出了书房。
她对候在书房外的阿茶道：“走，更衣去。”
阿茶知道她要出宫，便拿了她平日里常穿的便服要为她更衣，哪知凤鸣摇摇头道：“这件不好看，换一件。”
阿茶眨了眨眼睛倒也没说什么，便去换了一件。可哪知凤鸣依然嫌不好看。
“所以，您认为哪件好看？”阿茶将选择权交给了凤鸣。
凤鸣在自己的一堆衣服中翻找了一会儿，拿了件颜色鲜艳却不显浮夸的襦裙出来道：“就这件吧。”
这几年，凤鸣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成熟，所以鲜少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是以，好多好看的衣服都被她压箱底了。
凤鸣一边换衣服一边对阿茶道：“把我打扮得好看些。”
阿茶为凤鸣更衣的手一顿，她看了看凤鸣脆生生道了句：“您已经很好看了。”
凤鸣一本正经道：“我想更好看些。”
“哦……”阿茶开始在心里嘀咕了，想着自家殿下今日为何这般反常？
自家殿下十分不喜在脸上涂涂抹抹，若非重要场合，绝对是能素面朝天便素面朝天。这般讲究还真是头一次见……
阿茶虽在心中嘀咕，可手上却一点都不含糊，按照自家殿下的要求让自家殿下更好看些。
云破月已在她寝宫外等候，当凤鸣走出来时，他的目光在凤鸣身上定格。
这般鲜艳亮丽的凤鸣他倒也是头一回见。想想自家小妹不比凤鸣小多少岁，每日都穿着色彩鲜亮的裙子，天真烂漫。
而凤鸣呢？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稳重，甚少穿这样色彩鲜亮的裙子……
凤鸣走到云破月的面前，下意识地拽了拽身上的衣服，有些不自在地问他：“好、好看吗？”
“好看。”云破月回道。
“好看便好……”凤鸣低下头，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云破月注意到凤鸣头上的珠钗，还是自己送的那支珠钗。
“怎么还戴着这珠钗？”云破月问她。
凤鸣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珠钗：“不是与先生说了？这支珠钗我要一直戴着。”
云破月勾了勾唇低声道了句：“走吧。”
“好。”
二人刚迈开脚步，身后便响起阿茶略带幽怨的声音：“殿下，那奴婢呢？”
凤鸣头也不回道：“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