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精心谋划的秘事,只因一倒霉熊孩子气不过他欺人太甚,半夜溜他府上,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而暴露了。如此一来,倒是如同儿戏。
云破月见凤鸣捂着胸口,脸上有痛色便问:“怎么了?”
凤鸣便道:“不知是不是骨头断了,有些疼。”
云破月听她这么说,便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检查一下,随后又生生顿住。
凤鸣见他手顿住了,便很自然地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先前摔下水,摔得我全身疼还吐了血。现在其他位置倒是没事了,就胸口这一块……”
凤鸣的话戛然而止,她垂眸看了看云破月那只被自己按在胸口的手,又抬眼看了看正幽幽看着自己的云破月。
她默默松开云破月的手,故作淡定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休息便好。”
但是,真的疼啊!
云破月却并未将手收回,只是将手往上移了一点,往下按了按问:“可疼?”
凤鸣木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这里呢?”云破月又往旁边挪了挪按了一下:“这呢?”
其实凤鸣现在也不知这里是疼还是不疼,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云破月的那只手给吸引过去了。
无论云破月问什么,她都是点头。
云破月见状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了句:“多有冒犯。”又四处按了按。
随后,他对凤鸣道:“应该是错位了,你且躺下我帮你正回去……”
“哦……”凤鸣乖乖躺下。
凤鸣感受着云破月掌心的热度,只觉得脸越来越烫。她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便与云破月说起了朝中那些老顽固的事。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朝中那些人心中的小九九。
大抵是觉得自己不配这储君之位,也不想看到自己在凤于飞百年之后荣登大宝。
可凤于飞就自己这么一个孩子,若想另立储君的话,就得从各位亲王的儿子中过继一名,以立储君。
当然,他们若是想要自立为王,那便是另一件事了。
他们天天挑自己的错,明里暗里地说自己德不配位。然后自己依旧在储君之位上屹立不倒,而凤于飞压根就没有换储君的意思。
是以,那些人便想到让自己死。自己一死,这储君不换人也得换人。
想来那李国公心中已有支持之人,所以才想着让自己死在外面。
可惜,天意弄人啊。
凤鸣与云破月聊起正事,倒真没去想一些有的没的,直到云破月道了句:“好了。”
“有劳先生了……”凤鸣坐了起来。
而云破月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出了军帐。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凤鸣觉得云破月的耳朵好像很红的样子……
就在凤鸣发呆之时,营帐的门口探进了一颗脑袋。
那是纪无非。
凤鸣见状,便朝他招了招手,等他走到面前时才问:“你跟着先生出来,太师可是知道?”
“爹知道的。”纪无非乐呵呵道:“是我爹让我跟来的。”
“哦,你……”凤鸣刚想说,以后别再跟着影卫冲前冲后的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太师那里她没法交代。
可没想到纪无非很是不高兴地说:“你可千万别说我不行,我现在功夫可好了,都可以和十三打成平手了。”
十三是一众影卫中功夫最差的。
凤鸣:“……不是这个事。”
“而且,也是你答应我的,待我满了十五岁,便让我做你的影卫。”纪无非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张毫无杀伤力的娃娃脸,这么肃着也是……可爱的紧。
是以,凤鸣就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无奈道:“你这不是没满十五岁嘛。”她是真的不太能理解纪无非对做自己影卫的执着。
纪无非道:“这次我跟先生一起来救你,不仅我爹同意了,陛下也同意了。”
所以,你的拒绝并不重要。
凤鸣:“……”行吧,那就这样吧。
虽这么想,可凤鸣却已开始惆怅了。她想着纪太师就纪无非这么一个儿子,要哪日真因为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真是无颜再见纪太师了……
云破月抓了不少流寇,问一已撬开了他们的嘴,从他们得知是有人花买他们这么做的。
至于是谁,他们便不知道了。
云破月将结果告诉凤鸣,问她待如何。
凤鸣道:“先回京吧,有什么事等我见过那老东西后再说。”
“好。”
京城,凤于飞收到了云破月派来的八百里加急,得知凤鸣无事后,便松了口气。
日辰正坐在她身侧,凤于飞便将那封八百里加急拿给日辰去看。
日辰并未接过来,而是别过脸去看向别处。
凤于飞见状便在心中叹了口气。她低声道:“我知你怨我将啾啾推到风口浪尖上去。可是……我们也不能护着她一辈子啊,她总得学着自己去面对一些狂风暴雨。这样,就算有一天我们都离开了她,她也能好好活下去。”
“我并未怨你。”日辰淡声道:“我只是怨我自己罢了。”
凤于飞眸光颤了颤,她故作轻松道:“那你还不若怨我呢……”
日辰并未说话,只是为凤于飞倒了茶。
凤于飞接过茶盏顺势握住日辰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我们都会好好的,对吗?”她在问日辰,也是问自己。
日辰勾了勾唇似在安抚她:“莫要多想,我们都会好好的。”
“嗯……”凤于飞朝他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对,我们都会好好的。”
凤于飞的这抹笑容让日辰想起多年前的凤于飞。
那时的凤于飞还很年幼,言行举止还都透着一股孩子气。
凤鸣像凤于飞,无论是样貌还是脾气性格都像凤于飞……
日辰发现自己好像已有很多年没有好好看看自己的妻子了。这才惊觉,自己也好妻子也罢,都不再年轻。
“于飞。”他叫了一声。
凤于飞好奇地看着他。
日辰伸手将凤于飞揽入怀中,轻轻抱住。
凤于飞笑着问他:“你不是总说老夫老妻了,不宜腻腻歪歪,这又是怎么了?”
“啾啾像你。”日辰道。
“那是。”凤于飞语带自豪道:“那是我生闺女,自是像我。”
“像你真好。”日辰又道。
“我亦是这般觉得~”凤于飞语调轻快。